貝爾格的手套槍這次射出的不是麻醉劑,而是一顆真子彈。

長衫武官:“貝爾格先生,何苦?”貝爾格:“我的國民對元首崇拜近乎狂熱,只要他回國,感染到大眾情緒,就說不出假話了。”

長衫武官:“中統該如何向貴國使館做報告?”

貝爾格:“身陷沼澤。”

長衫武官:“你可以做我的顧問。我會在南京給你找一處隱秘的住所。”

貝爾格:“顧問免談。青海是我到中國的第一站,我喜歡那裡的荒涼,有亞特蘭蒂祖先的氣息。我打算去那裡,自求生路。”

長衫武官作了個手勢,士兵們抬起擔架,將貝爾格和雨衣人屍體抬出了洞。段遠晨從地上翻身而起,向長衫武官堆出了滿臉笑容,高喊一聲:“浙江區第七情報組組長段遠晨,向長官報道!”

長衫武官不置可否,段遠晨點頭哈腰,隨士兵們出了洞,搞不清他是恰好驚醒,還是一直在裝睡。

長衫軍官兩手抱拳,向大痴行禮,道:“多謝大師指點,就此別過。”大痴:“不必告別,我做你的顧問。”長衫軍官兩眼一亮,道:“我以為大師方外之人,不會……當然很好。”

大痴:“我要對我的徒弟做些交待,請等我片刻。”長衫軍官如電的眼光掃向何安下,略一停頓,轉身出洞。

大痴走來,伸手,將何安下扶起。他帶何安下走到一個垂下的鐘乳石後,道:“中統由陳大先生、陳二先生執掌,近年來陳大先生已走上政壇,清洗了自己的特務身份,陳二先生實際掌權。中統成立年深日久,大特務各成龍虎,貪贓枉法,所以兩位陳先生在本族侄子裡陪養出一個人,來制裁中統內部人員,他被人暗叫作鈍刀陳。”

何安下:“鈍刀?說明他辦事不利?”

大痴:“不。鈍刀割肉,份外痛。他懲處某人,必將罪證蒐集得詳密,以理服人,讓你無法推託,讓為你說情的人無法張口。在這個不講理的世道,一個講道理的人,不是很可憐,就是很可怕。”

長衫軍官站在洞口外,靜如雕像。

何安下:“他是鈍刀陳?”

大痴點頭,道:“他在莫干山有一座別墅,罕拿活佛逃到這裡,說不定原想向他求庇護。他雖只有二十六歲,卻能主持公道。”

何安下:“我帶罕拿回來時,你不在洞中。”

大痴:“我在,只是你看不見我。兩個德國人深入洞穴後,我方離開,去了陳家別墅。罕拿自有脫身之法,不必我幫忙,我只是藉此和鈍刀陳搭上關係。”

何安下:“鈍刀陳是第二個董安?”

大痴搖頭,道:“他的秉性太剛直,只能做干將,做不了天子。”何安下:“您有等佛之力,為何屈尊給他做顧問?”

大痴:“中統已經發展到三十萬人,獨立於行政之外、不受司法制裁。這群人任意妄為,黎民百姓就受苦了。老天沒給我一個天子,僅僅給了我一個頭目。或許我有等佛之力,對苦難蒼生,卻只能幫一點點。”

何安下:“我相信鈍刀陳是正人君子,但特務畢竟是邪門歪道,您何苦與他們混在一起?”大痴:“令惡人少做一件惡事,就是我做了一件善事。”

何安下垂頭無語。

大痴緩緩道:“我知你不願跟隨我了,但你給我磕過頭,希望你能繼續修我的法。在這洞中呆三年再下山,或許你我還有見面的緣分。”

大痴兩手合在胸前,交叉屈下兩中指,兩無名指並排壓在中指中節上,兩拇指、兩食指成環,扣在兩無名指指頭上,兩小拇指並立。

大痴:“這叫心印,是手能做出的最近似於心臟結構的形狀。第一次帶你入此洞時,我說過,龍族的智慧比人類高,龍宮中的佛經比人間精深。你鬆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