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之人便是那賀寬無誤。

陸敘不覺於他有愧,可眼下卻是怕叫他搶了先,他看一眼似是就要支撐不住的襄王,提步上前。“以強凌弱,此乃大丈夫所為?”

場面有一瞬間的僵住,他聲線平穩,語氣狀似隨意,可一張英俊的面上,卻是沉沉如水。已快支撐不住的襄王,不由聞聲朝他看去,心下正十足訝異,哪知卻叫小人一拳打在胸上,登時一陣心悸,天旋地轉之下倒地吐血。

“你是何人!”坐在椅上翹著二郎腿的武四爺大眼一瞪,眼裡兇光乍現,他抬手示意二人停下來,上上下下將陸敘打量一回,不由嗤的一聲輕蔑道,“怎地?才來祁安?不知小爺我是誰?”

武四爺將手裡的茶盞狠狠一摔,“啪嚓”一聲碎的滿地皆是,駭得圍成一圈瞧熱鬧的眾人後退幾步,唯恐殃及自個。武四爺陰狠地朝他豎指,對兩個隨從放話:“給爺打!往死裡打!”

正所謂有其主必有其奴,武四爺這一副囂張德性,兩個下人亦是狗仗人勢,鬆開襄王幾人,轉頭就要來收拾陸敘。

雖是要演苦肉戲,可也不好吃大虧,陸敘雖不是武林高手,卻也在暗地裡練過兩招,只到底學藝不精,無法同這自小便習武的練家子相比,幾招下來難免捱了幾拳。

一陣頭暈眼花,彷彿又回到前世臨死之前,長久來壓制於心底的恨意頃刻間迸發出來,再不閃避,掄起拳頭便洩恨一般,以豁出性命的架勢狠狠反擊回去。

武四爺一瞬自椅上彈跳起來,顯然對這樣的局面有些意外,圍觀眾人無一不是張大嘴巴,一副吃了大驚的模樣。襄王在旁看了許久,險些忘了自己的目的,這時候見武四面露狠意,不由按照計劃,亮出身份。

場面自然與前世相差無幾,唯有不同之處,便是當日賀寬是身負重傷被抬出妓館,今日陸敘雖也算傷的不輕,可卻避免了被人抬出去一步。

前世襄王與賀寬二人出妓館之後,後續如何發展無人知曉,眼下陸敘出了妓館,卻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襄王的好意,同他一道入了襄王府。

襄王也是傷的不輕,王府內有御用太醫,他先為襄王診斷上藥包紮好傷口後,隨後才走近陸敘跟前,陸敘未接受他的好意,卻是道:“王爺好意,小民心領,小民本隨身攜帶著一些藥物,卻因出門時被忘下,稍後回到醫館自行上藥包紮不遲。”

聽到前半句,襄王本想勸他,可聽了後半句,他又似被勾起了好奇之心。“恕我失禮,還未問恩人大名?家系何處?”襄王語氣隨和,所道之言皆是謙遜有禮。

陸敘微感意外,心裡不免對他生出兩分好感來,“實在愧不敢當這一句恩人,小民姓陸,單名一個敘,家系青州人士。不過是一時心有不忿,憑了血氣行事,結果以卵擊石,不自量力罷了。”

襄王聽罷,心裡滿意,面上亦是點頭:“我觀你比我小上兩歲,便喚你一聲陸弟如何?”

陸敘連忙站起身,似是十分受寵若驚,又似有幾分惶恐不安,襄王俱瞧在眼裡,心內不免更是滿意。“陸弟眼下從事什麼?此番來到祁安所為何事?”

“多謝王爺關心。”陸敘朝他再施一禮,“小民有幸,不久前被錄取為生員,眼下還在唸書,為著明年秋闈一戰。此番來到祁安,不過是為了……”陸敘略作遲疑,稍後還是坦言道,“為了小民心儀之人,正欲上門求親,可又恐自身家世貧寒,對方長輩不允,因而這幾日皆在徘徊中。”

“既如此,那你為何又出現在天香樓內?”襄王問,心下不解,卻未懷疑於他,畢竟識得他真面目的人寥寥無幾。

“是小民一時昏頭,意圖進去喝酒澆愁,哪知……”陸敘嘆氣道,面顯尷尬之色,“想是再不會去。”

“王爺。”在一旁靜立許久的太醫不免出聲道,“您身上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