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之後才得以放行。

但又等了好長一會,因為進入堡子實在不簡單,先是放下鉸鏈懸掛的木板橋搭在水溝上。接著三人高的沉重木門吱吱呀呀的開啟了,在城頭弩箭和長弓的注視下。這隊商隊才得以入城。

等到了裡面,澒微笑的晁大公子晁廉拱著迎了過來,滿口的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時近黃昏,門關的早了,讓各位久等了。聶道長海涵海涵。”

“好說好說。我給你拉來了一車銀子。但我們的貨呢?”聶道人笑嘻嘻的拱手回禮。

“哎呀,一來天氣不好,路上來得慢了;二來現在長樂幫查的緊,為了安全運出江南,也得多費周折,但快了!昨天二弟給我送信了,遲則三日,快則一日,肯定把鹽給你們。王柴胡先生是洛陽第一富豪,也是我們的老客戶,我們怎麼會怠慢?我二弟親自押送,各位放心。裡面請,酒菜備好了,先暖暖身子。”

除了高牆有些扎眼以外,堡裡面修的就如同客棧一般,聶道人等幾個商隊頭目被領入第專門招待貴賓的房間,裡面火爐熊熊,溫暖如春,和外面地天寒地凍恍如隔世,坐在虎皮椅上,看著大圓桌上很快就擺滿了熱氣騰騰的山珍海味和滾燙燒酒,眼前晃動著潤紅的燭影,未動杯就已先醉了三分。

酒醋耳熱之際,晁廉指著聶道人旁邊的範德遠問道:“道長,你們這次押送那麼多銀兩而來,來得自然都是高手中地高手,這六位兄弟我都熟,都是王柴胡先生私人鏢隊中的頭目,但這小哥卻是第一次見,只知道是叫範德遠兄弟,如此年輕就是頭目了?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你給仔細介紹一下?”

聶道長微笑還未說話,旁邊地一人已經介面道:“範兄弟可是年少有為,在掌櫃手底兩年英勇果敢,屢立戰功,被我們管事聶道長看中,現在是他的徒弟了!”

晁廉聞言一愣,馬上驚異的說道:“不會吧?道長我熟的很,以前可當過峨嵋的首席劍法教官,武功深不可測,而王先生號稱洛陽首富,雖然不是江湖門派,但手下人才濟濟,範兄弟您竟能讓他青眼有加,您哪個門派出身?”

範德遠答道:“多蒙老師錯愛,在下師出青城。”

“我去年曾經和一個青城出身地小哥聊過,我知道的,弟子分組的!你肯定是甲組的翹楚吧?”

一句話範德遠臉紅了,聶道人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德遠是戊組出身的。”

“什麼?”晁廉怔住了,又轉頭去看範德遠。

聶道人說道:“其實德遠剛來商號的時候,不過是個護院,說難聽點就是個下人。但我有一天晚上巡視宅院,當時已經很晚了,我聽到有刀劍呼喝聲,湊近一看,就是德遠在練劍,手腳還都綁著沙袋,姿勢很怪異,看得出是在自己研究劍法。我覺得這孩子真不錯,我就把他要到了鏢隊,有時候指點他幾招,發現這孩子的實力很強。一問才知道,他在青城就這樣苦練了一年,基礎打的很好,打法可以說剽悍,一點也不像他們青城教的那些華而不實的花架子。後來他在鏢局屢立戰功,不僅愛鑽武藝,而且很勇,敢衝在最前面,這樣打下來越磨礪武功越好,而且非常謙虛。一點也沒有初入江湖那些毛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地壞脾氣,從來不惹事,但遇事從來不怕。我越看越喜歡,三個月前讓他拜了師。”

“對哦。小范為人恭謹,拜管事為師之後,毫無嬌縱之意。”一眾同事紛紛附和。

範德遠低下頭去,看著杯中晶瑩的酒水,三年前的小鎮雨夜死戰的那一幕幕又湧現在心頭:漆黑恐怖的小鎮,冰冷無情的雨水,血腥沖鼻的氣味,泥水中枕籍的屍體、崩潰同門的絕望哀號、把腦袋摁在牆上的鐵箍一般地手,雨水沖刷著臉前那把流滿鮮血的鐵劍,浮現出黑暗中那張冷酷扭曲的臉、對方彷彿是打不死的絕望、被殺前徹骨冰冷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