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了。可我——可我正好傷了右胳膊,看來是不能參加高考了!”趙河閉上了眼睛,兩顆淚珠,從她有些蒼白的臉上滾下。

趙海心疼地道:“趙河,你別傷心。今年失去了機會,還有明年,明年考不上,還有後年。只要你有決心,能堅持,你就一定能考上大學!”

“可我——可我想和哥考到一個大學裡去讀書啊!”趙河的眼淚刷刷地流了起來。

“哎,別哭,別哭小河!哥如果今年考上了,那哥就在大學裡等著你!”趙海慌得急忙用衣袖去給趙河擦淚,同時,安慰起她來。

孫小胖也走到病床前,對趙河說:“趙河,你別想得太多了。你儘管安心養傷吧,我和海哥,都會等著你。咱們三個,還要像高中那樣,一起在大學裡讀書!”

趙河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重新閉上了眼睛。

看到趙河沒什麼大礙,趙海和孫小胖便去上課了。

走進白龍高中,看了看傳達室的掛鐘,上午只剩下一節課了。

趙海在教室裡沒發現錢金寶,他問同桌的牛勁,牛勁說,錢金寶上一節課的時候,來和宮潔老師請假,說孫軍病了,住進了五龍縣醫院,他要去看望看望他。

牛勁說完,看了看趙海,小聲問道:“趙海,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孫軍病了,錢金寶請假了,你和孫小胖又遲到了,趙河也沒來——這——”

趙海道:“牛哥,小河也病了,住在衛生院裡。唉,你別問了,住幾天,你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

牛勁很識趣,見趙海不肯說什麼,也就閉住了嘴巴,沒再問他。

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趙海聽到,幾乎所有的同學,都在悄聲談論一件事情——白龍鎮南邊的小路上,今天早晨發生了槍戰!幾十聲槍響,驚動了周圍很多老百姓。

現在,那一段路,已經被派出所的人封堵了。還有同學在上學的時候看到,幾個公安正帶領大批民兵,在搜尋小路兩邊的蘆葦叢。

這幾天,同學們透過廣播喇叭的宣傳和親眼所見,知道現在華國各地,都在開展一場嚴打運動,所以,他們把這件事想象成了是公安在圍捕犯罪分子。

上午放學的時候,趙海沒想到,他和孫小胖剛走出學校大門,王玉珍就從後面追上了他們。

王玉珍的臉籠罩著一片紅暈,她垂著眼睛,有些侷促不安地站在趙海的面前,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在小趙海的記憶裡,王玉珍從沒主動和他說過話。除去年前資格考第一天,王玉珍代王玉龍傳話請趙海去吃午飯那一次外,王玉珍也從沒有和趙海主動說過話。

王玉珍的主動和關心,讓趙海一陣心跳加速,他有些口吃地道:“沒——沒事,我——我一點事兒都沒有!”

王玉珍道:“趙海,中午還去我哥那裡吃飯吧?他知道了這件事,很掛心你呢。”

趙海連連答應:“好的,好的!我和小胖這就去!”

這可是王玉珍親自邀請自己去吃飯啊!雖然她嘴裡說是王玉龍掛念著自己,可她心裡肯定也是很掛念自己的!

如果不是趙河受了傷,趙海都想當面感謝感謝錢金寶啦!正是因為錢金寶槍擊了自己,自己才看到了王玉珍現在對自己的真情實意啊!

路經衛生院,趙海讓孫小胖進去告訴趙世友和呂麗一聲,中午就不要吃衛生院大夥房的飯了,等他從王玉龍那裡拿些好吃的給他們送去。

孫小胖得令,喜滋滋地跑進衛生院大門。趙海和王玉珍站在衛生院的大門外,等著孫小胖。

王玉珍把那條粗黑的大辮子扯到胸前,默默地低著頭,雙手纏著髮梢,右腳尖輕輕地碾著路上的一塊小石子兒。

趙海嚥下一口吐沫,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