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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長氣道:“好俊的身手!”
憑心而論,我瞧了這近二十年武戲,此人武功乃是我瞧過最上乘的,那個九州戲院的當家武生若與他一比,豈止是相形見絀,簡直是雲泥之別。而且,他還會點穴!我可是第一次瞧見活生生的人點活生生的人穴道,而且真的點了以後便如書上所說一動不動,真真叫我大開眼界發自肺腑地由衷欽佩。
再一細看,此人竟是裴衍禎的手下,我瞧見過兩回的那個捕頭,好像叫做展越。人才呀人才!果然姓展的捕快都是高手,古有展昭,今有展越,真真一脈相傳。
小姨娘此時才回過魂來,連連對他道:“多謝壯士搭救,多謝壯士搭救!”
展越見我無事,便立刻放開扶著我的手規矩退到一旁,抱拳作了個揖道:“展某恰巡查到此,職責所在,無須言謝。”又轉而對我道:“小姐如今有孕在身,須多加小心,展某告退。”再一抱拳便轉身待走,不妨瞧見那個滿面心碎欲絕盯著零落成泥碾作塵飄散在湖面的豆腐腦兒小販,抬首便唰唰解開他的穴道,從袖兜裡掏出一錠銀兩遞與他,道:“多有得罪,只是此處橋小面窄,往後你若要過湖可行一旁大橋,這銀子便權當賠資。”
那小販接過分量十足的銀子,一時悲極生樂,遂連連點頭,滴溜溜轉了轉眼睛,看著展越的穿戴忙道:“官爺說的是,官爺說的是。”
展越一揮袖,頭也不回便走了,留下一個乾脆爽利的背影。
此乃真英雄!身手矯健、鋤強扶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耿直不多言,正是我心目中的好兒男。
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當下便生出一個念想……
聽聞女子有孕在身時,所聽所見所思所慮都對腹中的娃娃有深遠的影響,孃親日日對著誰,將來娃娃生下來便肖似誰,我已委屈下嫁過兩個小白臉兒,若再生出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白臉兒來,真真是此生無望,叫人抱憾終身。
這展越大俠瞧著功夫絕頂好,也沒有讀書人那些拐彎抹角的心思,若是常常對著他,順帶日日見他打一套拳,與他聊聊傳聞中的江湖軼事,想必對腹中娃娃大有裨益!
此乃我平生第一次生出想與人結交靠攏之想法,而且十分之迫切。
懷著這個念想,我歡欣雀躍和驚魂未定的小姨娘回了家,連帶腳上步履都輕快了許多。
孰料,剛到門口還未下車,便見著裴府的馬車疾馳而來,車未停穩,裴衍禎已迫不及待一躍而下幾步跨至我面前,伸手便來攙我,“妙兒,可有驚著?”一邊問著一邊蹙眉上上下下細細看了我一遭。
我此時心情正好也沒有那許多忌諱,遂撐著他的掌心,一個借力便跳下了車,裴衍禎定是聽了展大俠的彙報方才來探望我的,想來也是一片好意,遂溫言安慰他,“沒事沒事,你放心。”非但無驚,倒有喜,可謂意外收穫。
裴衍禎見我撫著圓圓的肚子衝他笑眯眯,方才鬆了口氣,泛白的唇色慢慢恢復了一絲血色,向小姨娘問了聲好便扶著我向裡走,那審慎的態度倒像我爹對那些瓶瓶罐罐的葉子一般,叫我有些不自在。
遂與他搭話,“裴大人,不知衙門之中餉銀如何?”
裴衍禎轉頭看了看我,道:“我的俸祿過去皆是如數交予妙兒保管,妙兒應是最清楚不過,怎會有此一問?”
“呃……不是說知府的餉銀,我是問捕頭們的薪餉。”
展大俠在衙門裡當差,我若想時常見著他怕是不容易,我以為,同樣是當差,何不將他請來我們沈家當差?我們沈家也算是大戶人家,給我們家做名護院應也不算埋沒了他,當然,自是不能叫人隨隨便便無緣由就蹬了裴大人跟隨我們沈家不是?
自小,爹爹便告訴我們“以情動人”不若“以錢動人”來得快捷有效。知己知彼,百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