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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青澀,不熟練。
即便沒有書中描寫的整個人迷失其中。
他們卻樂此不疲地親吻彼此,彷彿時間靜止,唯有眼前之人、之事,值得放在心上,值得反覆摸索。
就像海子的那首詩:
今夜我只有美麗的戈壁。
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
他們從落地窗前到潔白的被單上,今夜縱情一場,孟浪也有無邊的美麗。
從前都是愛乾淨的人,昭夕討厭夏天大汗淋漓的男生,程又年亦不喜天氣炎炎時汗流浹背的自己。
可是縱情時分,肌膚相貼都不夠,又怎會分彼此。
有星星點點的濕意,在額間,在脖頸,在被單上,更多在相互交融的地方。
程又年的聲音低啞如砂紙磨過的玉:「水做的嗎……」
「你,你還是火做的呢,燙得,燙得要命……」
昭夕的聲音斷斷續續,卻不肯服輸,偏要反擊。
他在笑,在動,在沉重地呼吸。
她也笑,也動,也發出細碎動人的聲音。
後來又到了浴室裡。
……
乾淨清爽地入睡時,兩人面對面。
窗外是塔里木一望無際的草原,星夜無邊,銀河皎皎。
昭夕問他:「你會想我嗎,程又年?」
「會。」
「想的頻率是……?」
「每天。」
「那還不夠多。」昭夕說,「要精確到每一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
程又年沉吟片刻,「那我大概不用工作了。」
她噎了噎,想起他地科院之光的身份,勉為其難讓了步,「那允許你每半小時,抬頭休息時想我一次。一次一分鐘。」
他低低地笑起來,聲音就在她耳邊:「不如每眨一次眼,就想你一遍。」
昭夕一怔,抬眼看他,小聲問:「真的嗎?」
那個眼神不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到金字塔頂尖的女人會擁有的眼神,是象牙塔裡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姑娘的憧憬,是撇去精湛的演技和世故的偽裝,毫無保留的天真渴望。
程又年點頭,「真的。」
她便心滿意足長嘆一聲,閉眼說:「不管真的假的,反正我是開心的。」
入睡前,又不放心地睜眼問:「這個專案會進行多久啊?」
「短則數月,長則幾年。」
看她表情有些沉重,程又年又笑了:「但我不必一直在這裡。該做的工作做完了,我就回北京。」
「會有假期嗎?」
他頓了頓,「如果你想的話。」
其實過去他是不請假的,雖然原則上來說,在專案上每週也有一天時間可以輪休,但他通常不請假。畢竟專案總在荒郊野嶺,請假了能去哪裡?人猿泰山一日splay嗎?
但昔日不請假的好處,如今好像體現出來了。
積攢的假期放在一起休息,同事們估計也不會有意見。
昭夕笑了:「你可以來探班嗎?」
「我盡力。」
「那我們還是比牛郎織女好多了,他們一年見一次,我們好歹還能一兩個月幽個會。」
程又年被這個用詞震懾住了。
「昭夕,我是有名分的,幽會這個詞,其實大可不必。」
昭夕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那就私會。」
「……」
……私會也是同一個意思。
看她睏倦的樣子,程又年不再糾正,只抬手關掉檯燈,「睡吧。」
「明天你送我去機場嗎?」她明明已經是帶著睡衣的模糊聲音了,卻還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