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客吶,您彆著急,咱小老兒這不已經說到那場大風了嘛!”說著,乾咳幾聲,嚥了口唾沫,繼續道:“那天太陽剛從君王山探出頭,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風吹得縮了回去。哎呀呀!這大風,好像瘋子一樣,漫過遠山,夾著溼漉漉臭烘烘的氣息,直如暴瀑似地傾瀉向諸位足下的這片大地。。。。。。那勢頭,嘿嘿。。。。。。當真是非同小可,千古難得一見!”

他連說帶比劃講的生動異常,見引得諸人漸漸入境,得意之時,順手將被煙火燻的黑乎乎的大茶壺放在一旁,扯過一張破凳子,舉著瘦長的胳膊,一邊比劃一邊誇張道:“這場風真是發足了力,瘋瘋癲癲的樣子很像我隔壁瘋婆子,有時候吹著口哨,有時候喊著號子,由西向東,上躥下跳,橫衝直闖,將這的物什吹得東倒西歪。”

諸茶客聽他又扯到自己隔壁的瘋婆子,俱都鬨笑道:“那婆子怎個瘋法?該不會在床上和你瘋過吧?”

老者尷尬的笑了笑,一臉正色道:“咱可是正經人,哪會有此事!”諸人見他神色閃躲,更加不懷好意的鬨笑起來。這時,茶棚中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見老者面對諸人嬉笑,異常尷尬,便端著茶碗站起來,操著一口山西口音對諸人抱了抱拳,道:“列為既然喜歡聽奇人異事,就別起哄了吧!喝茶,喝茶吧!咱們聽老丈繼續說,如何?”此時諸人笑夠了,便有三五人端了茶碗向他舉了舉,算是答應了。

老者見諸人靜了下來,感激地向年輕人看了一眼,繼續道:“諸位尊客想必也知道,這兒的秋風刮起來會像個屁孩子的哭泣,來得快去得也快。而那場風在狂奔中,不斷卷著活生生的人和牛羊馬匹,向南來了,一路跨過蜿蜒百里的石溪河,衝到了這裡,又在刀削斧劈的君王山前停留盤旋個把時辰,這才折了個彎向東北面的洛河飛奔去了。”

諸人聽他將那場風說的厲害,都不禁停了手中的茶碗,問道:“風停之後又怎樣啦?”

老者緩緩起身,給幾個空了茶碗的人續上茶水,才道:“諸位有所不知,那場狂風吹起的當日,正是大將軍宇文仇奉聖上之命,統御著三千鋼甲精兵,由渭南啟程,直奔潼關,欲向河南平定叛亂的節點。”先前替他打圓場的年輕人見老者終於說到了正題,不禁撫掌道:“宇文大將軍現身,該會有異事發生吧?老丈快講來。”

老者點點頭,抬頭望著大路方向,指了指一片青鬱郁的山谷道:“宇文大將軍率領大軍,曉行夜扎,只幾日便到了那裡,喏,華縣南郊。嘿嘿,諸位可看仔細了,那地兒可不遠哩!”

諸人點了點頭,直嚷道:“莫囉嗦,莫囉嗦,那場風與這片青鬱郁的山谷有何干系?還不快快講來。”

老者道:“干係大了。大軍停扎的當日,無風無塵,正是旌旗難展烈日當頭的晌午時分。宇文仇大將軍征戰多年,極是愛惜將士,他見天氣如此,便下令安營紮寨,就地休息整頓。”

年輕人道:“好好個秋初天氣,又非酷暑時節,豈會無風無塵?宇文將軍怕是遇到麻煩了。”

老者嘆道:“紮下營帳後不久,果然發生了怪事。那時宇文將軍正與屬下商討如何應對這莫名燥熱的午時,忽聞前軍旗令官奏報,言稱適才有一股莫名的黃風在前路軍將士中間颳起。。。。。。風停後,便有許多兵將被風吹傷了,現在已經無法前行。”說到此處,老者站起身來,學著當年宇文仇的樣子,叉腰而立,故意揚天哈哈大笑一番後道:“老子麾下兵將,走南闖北,馳騁塞外,皆是能征善戰的壯丁,莫說是一場風,便是天上落下的是刀子,腳下流淌的是鐵水,也不致讓大軍停滯不前!”

老者說到此處,嘆息一聲,道:“但這風確是蹊蹺,先前它是打著旋兒在先頭鐵騎隊伍中颳了半個時辰,等停下了,那兩千鐵騎精兵便被吹傷了一大半,全軍士氣由此大損,不得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