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出來的,字跡模糊,不過潘陽還是看明白了簽字人是個叫王季文的人。

潘陽隨便問了窯廠上踩泥的窯工,向他打聽王季文這個人。

窯工道,“你找王管事啊,看到前頭那個瓦房了沒有?王管事就在那裡。”

二人照窯工指的方向,去了窯廠最東的瓦房,瓦房裡頭坐了兩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正面對面坐著下象棋。

潘陽站在門口喊了聲,“哪位是王季文王管事?”

其中一位長臉小眼睛的男人扭頭道,“我是,有什麼事?”

潘陽把訂單拿給王季文看,對他道,“我們是給縣高中拉磚蓋食堂的。”

王季文這才想起他是做了這麼一筆訂單,他上下打量了潘陽、姚寶忠二人一眼,沒什麼情緒道,“跟我來吧。”

二人忙跟在王季文身後朝窯廠走,潘陽邊走邊環顧四周,她有心想摸清開磚窯的路子,主動跟王季文攀談道,“管事,這窯廠規模挺大啊,是你們集體的還是?”

王季文扭頭,斜眼看向潘陽,面無表情道,“既然是拉磚的,就好好幹你們的活兒,瞎打聽什麼,無可奉告。”

吃了癟的潘陽摸摸鼻子,心知想從眼前這個男人嘴裡打聽些什麼來是沒戲了,索性閉上了嘴,她想的是反正以後日子長著呢,她就不行自己摸不出什麼門道來。。。

王季文把二人領到一個同樣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跟前,男人面板黝黑,額頭飽滿下巴寬敞,一副結實壯漢的模樣,這人姓鄭,專門負責管理每天來窯廠拉磚的人。

王季文把訂單給了鄭師傅就走了,鄭師傅打量了二人一下,老道的問二人,“拉青磚是吧,你們一車能拉多少片磚?一天能來幾趟?”

姚寶忠下意識朝潘陽看,讓她定。

潘陽道,“一天能來回兩趟,一趟能拉一百片磚。”

鄭師傅指著面前的一摞青磚道,“我們不負責裝車,你兩按順序往車上裝,我數著,裝一車記一次賬。”

把青磚裝上車可不是輕鬆活,潘陽早有先見之明的準備了兩雙厚手套,遞給姚寶忠一副,“寶忠大哥,帶上手套再幹,不然手上一準磨出血泡。”

姚寶忠沒客氣,接過手套就開始虎虎幹了起來,他們每往車上送一摞青磚,鄭師傅就在一旁報數,“五、十、十五、二十。。。”

兩車青磚上好之後,潘陽來不及擦臉上的汗珠子,又忙不迭去到賬本上登記,為防潘陽少登記了青磚塊數,鄭師傅還要看著她登記。

潘陽掃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紅磚,狀似無意的問鄭師傅道,“師傅,你們也燒紅磚啊,哦,還有瓦也燒?”

鄭師傅沒多想,就道,“那是當然,這窯廠可是我們生產隊共有的,我們可就指望它能帶給我們好收入呢,單燒一種磚哪成。”

潘陽笑著多問了一句,“我家老二馬上要到結婚的年紀,我正想給他再蓋個房子呢,就是不知道挑那種磚蓋房子好,師傅您能跟我說說兩個磚的區別嗎?”

鄭師傅笑了,臉上掛著自豪,道,“那你可算問對人了,這青磚和紅磚比,燒青磚要多一道工序,那就是灌水,在窯裡燒足一天一夜後,火一熄滅,在窯頂揭開一個洞,把水注進去,你得聽到‘砰’一聲悶響,這才算完事,你可別小瞧這最後一道工序,可麻煩了。。。”

鄭師傅開了話匣子就收不住,滔滔不絕的講著他的經驗,潘陽就豎耳朵仔細聽著,正聽得入迷之時,鄭師傅突然間停住了,誒了一聲,狐疑的看向潘陽,道,“你個拉磚的,打聽這麼多做什麼,這是秘密,我怎麼能跟你說!”

潘陽忍不住發笑,心道我只是引了個頭而已,是你自己主動講個不停的。

鄭師傅心生了警惕,接下來無論潘陽怎麼問,他都三緘其口,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