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道,“兆科叔,我這麼跟你說吧,這事要別人家的,我還不樂意管,主要她王家美是我親外甥女,弄到這步田地,我這心裡頭也不好受啊,早知如此,當初我說什麼也不能牽這根線啊。。。”

潘陽不為所動道,“我還是那句話,別的事都好商量,王家美是你外甥女,可這也是我老潘家家務事,你最好別摻和。”

話都說到這個田地了,潘士聰還能再怎麼說,難不成要跟潘兆科大幹一仗,逼著潘兆科把他外甥女喊回來?

那怎麼可能!

次日王家美她娘再來找潘士聰時,潘士聰直接沒好聲對她道,“今後你別再來找我,這種破事別想我再管,我的臉都快被家美給丟盡了!”

潘士聰這番話,可算是把王家美她娘氣個半死,她無處撒火,回王家村之後,把這股邪火全撒在了王家美身上,氣得要攆她滾蛋,問潘士勳到底什麼時候來接她娘兩。

這種被這個攆,被那個攆的生活,王家美也過夠了,當即抱著潘燕,隨便收拾兩件東西,衝她娘道,“我立馬走,如你意了吧!”

王家美她娘只差沒拍手了,道,“趕緊去縣城去吧,總賴在孃家也不是個事啊,你看家裡這麼多人,哪還能住得下,這季糧食收回來都沒地兒擱了,全堆在廊簷下,要是哪天再下場大雨,還不得受潮發黴啊。”

受不了,實在受不了,王家美當即抬腳就走。

一路快走到鄉里,趕上去縣城的汽車,王家美一路問人,尋到了縣供電部門,一問之下,才知道潘士勳跟鄭師傅下鄉通電去了,估計一時半會都回不來。

聽到這個訊息,可把王家美氣個夠嗆,潘士勳的宿舍還住了別人,王家美娘兩個又不能住進去,被婆家攆出來,孃家不給住,現在到了縣城也沒處去。

王家美站在縣供電部門的大門外,茫然的看著四周的陌生人。流,彪悍如王家美,頭一次滾了淚。

王家美在縣供電部門的大門口徘徊了許久,不知道要去哪裡,回去嗎?那裡還有她的家嗎?她能在哪住?不回去留在縣城又能去哪兒?潘士勳的宿舍不能住,眼下只能去旅社,王家美下意識的摸摸口袋裡的錢,這段時間她住在孃家沒少花錢,王家美心裡清楚,現在她口袋裡零零碎碎所有錢加起來也就二十來塊。

就剩這麼些錢了,還去住旅社,她能捨得嗎?!

就在王家美進退難捨之際,突然想到了個去處,一路尋人打聽,王家美摸到了縣一中,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之前聽她舅順嘴提了下,說潘士雲今年秋季就來一中唸書了。

在這舉目無親的縣城裡,拋開潘士堯一家三口不談,王家美統共也就知道有她男人在,另一個就是她小姑子潘士雲。

王家美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只想著去投奔潘士雲了,卻不曾想過,潘士雲也才是個學生啊,你去投奔她,她能帶你去哪裡住?難不成跟著她擠一張單人床上?

王家美到縣一中的時候,剛敲午間放學鈴,家主縣城的年輕人們魚貫而出,藉著午休的時間紛紛趕回家吃午飯,從各地農村升學上來的孩子,家庭條件好的三兩結伴去小飯館,家庭條件差點的,就回宿舍拿飯缸去食堂打飯。

此時的高中食堂還行,沒有再把飯菜分為三等,更沒有包月飯這一說法了,學生進了食堂也就等於是下小飯館,想吃什麼就讓打什麼,最後一塊結賬。

老潘家現有的家庭條件,別說在農村了,就是擱市裡,都不是差的,潘陽臨走前給潘士雲留足了伙食錢,哪怕這樣,潘士雲都沒打算亂揮霍潘陽的血汗錢,這個月的生活費花不完,那就留到下個月再花。

像眼下,同宿舍的同學喊她出去吃飯,潘士雲笑眯眯的搖了搖頭,拿了飯缸,同住在她隔壁床鋪的同學一塊手挽手去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