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田他愛人笑著對張學蘭道,“滌綸的布一毛五分錢一尺,至於棉花,我們去年收成好,自己壓過的棉花籽,比在外頭買要便宜,兩毛錢一斤。”

☆、第14章 金手指快用完

王有田他愛人說完,張學蘭飛快的在心中算了下老潘家八口人都做衣裳的話需要多少丈布,多少斤棉花。

一丈是十尺,潘恆春、潘陽、潘士堯他們三個差不多高,做一身衣裳的話每個人得要一丈左右,潘士堯底下的弟弟妹妹,潘士勳、潘士松、潘士雲,他們三個加起來得用掉兩丈布,至於張學蘭,她個子不高,一米六都不到,半丈布就差不多了,家裡兩歲多的潘士告就更省布了,張學蘭不準備給他打布,直接用剩下的布頭子就能給他做一身。

至於棉花,張學蘭準備來三斤就行,因為從他們穿破的棉襖裡還可以掏出點舊棉花,舊棉花在太陽底下暴曬一天,拿到公社裡重新彈一遍,再添點新棉花,張學蘭可以保證,做出來的棉襖棉褲一樣暖和!

跟王有田他愛人報了尺寸,王有田他愛人攤開青石臺上的布,讓張學蘭搭把手,兩人各扯一邊,分別扯了三種顏色的布。

王有田他愛人在心裡算了這些布和棉花的價錢,加起來得要三塊錢,哪怕是她在供銷社上班,每個月能掙個十幾塊,她也捨不得一下子買這麼些布料,更何況潘兆科家因為成分不好,在他們村過得格外困難,張學蘭又是出了名的會過日子,怎麼突然間就轉性了,買這麼些東西?

心裡這麼想著,王有田他愛人面上笑呵呵的問道,“我聽說你家兆科前些日子去了縣城,你家兆科是找到什麼好活兒了吧,想必掙到錢了?”

有了潘陽的事先叮囑,張學蘭也明白現在是財不外露的時候,她笑道,“我們家兆科老農民一個,能有什麼本事,眼瞅著冬天就來了,家裡衣裳破的不成樣子,我就是捨不得花錢給他們做也不行啊,做衣裳掏的可都是老本錢。要我說啊,村裡這些人沒事了都愛碎嘴,說得好像我家兆科去了趟縣城就發財了一樣,真這麼簡單,他們怎麼不跟著去?”

聽出張學蘭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王有田他愛人笑眯眯的,不再跟著別人碎嘴。

付錢的時候,張學蘭有點肉痛,雖然她現在可是擁有一百塊的人了,整個村裡恐怕僅有少數幾家能有這麼多錢的,可張學蘭過慣了算著花的苦日子,幸福來得太突然,她還是沒能適應過來。

買了布回來,張學蘭每天都在忙活做衣裳。

如今農忙早已過去,村裡無論男人女人都閒賦在家,女人們互相串門子,男人們則叼跟菸袋杆子,手裡端個搪瓷杯,全蹲在公社門口的廊簷下侃大山。

潘陽畢竟不是個正兒八經的爺們,對侃大山吹牛比不感興趣。她只要眼瞅著老潘家破敗的泥瓦房,還有馬上該娶媳婦的潘士堯,她深覺自己一刻鐘都安逸不下去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大爺潘士堯十八歲就該和她大媽媽結婚了,翻過這個年頭,潘士堯就十七歲了,眼見要娶媳婦,可家裡還是這三間破瓦房,就照這種生活條件,誰能願意給潘士堯介紹媳婦?

就算有人給介紹了,她大媽媽也不見得能願意嫁過來吧?畢竟人都是現實的,過得差的家庭永遠處在社會關係鏈條的最低端。

潘陽近期只有兩個目標,一個是把家裡老少溫飽問題解決了,再有一個就是她要給潘士堯蓋個新房,好歹讓她大媽媽嫁進老潘家後有個新房子住。

想法一旦形成,潘陽在家坐不下去了,尋了個還算沒有寒風的中午,潘陽隻身一人去了緊挨他們村的荊山上。

荊山是清嶽山脈的一角,清嶽山脈橫跨兩省,最高山峰達兩千多米,相比之下,荊山就是它其中一個小土坡,地勢相對平坦,山腰上還有他們村開闢的田地,雖然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