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們明天不想再看到洋槐花了!

飯後潘恆春出門溜達消食,潘士堯才從張灣回來,晚上吃完飯嘴一抹,又溜去偷摸約會,至於幾個蘿蔔頭,在家是待不住的,集體出動打瘋。

潘陽也想出去轉轉,卻被張學蘭叫住了。

張學蘭把手往潘陽跟前一伸,道,“昨天賣肉的錢拿來。”

如同大多女人預防自己男人有外心那般,張學蘭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男人身上的錢緊緊抓在手裡,以防她男人給外頭騷。女人花一分錢。

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潘陽沒做虧心事自然不會心虛,張學蘭要,她給就是了。

潘陽把身上的八十塊錢,還有十五斤肉票,一起給了她。

張學蘭接過來仔細數了數,八十塊整,她猶豫道,“就這些了?”

聞言,潘陽沒好氣道,“豬肉多少錢一斤你不清楚啊,你自己不會算算是不是賣這個數,對,是賣了不止八十塊錢,我和士堯來回車票不花錢的啊!”

張學蘭見她男人不像在說謊,只好作罷,進東頭間把八十塊錢一起塞進破罐子裡,還有肉票也放了進去,破罐子裡現在已經有一百多塊,張學蘭從來沒像現今這樣滿足過,以前家裡最多存有十幾塊錢,總害怕不夠花,如今不怕了,全賴她碰上個能耐男人。。。

錢是夠花了,可紮在張學蘭心上的那根刺還沒拔出,她想陪她男人去縣醫院看看她男人的病。

睡覺前,張學蘭把她的想法說了出來。

潘陽早想好藉口對付她了,語重心長道,“眼下要緊的是把房子翻蓋出來,士堯眼見就娶媳婦兒了,花錢的地多著呢,還有我們隊種的冬小麥該除草施肥了吧,要忙的事多著呢,我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等這些事忙完再說吧。”

張學蘭聽她男人這般說,嘆了口氣,他們這群老農民呀,為生活勞累,還要怕來年吃不飽穿不暖,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又一場春雨之後,萬物爭長,他們大隊種的冬小麥已經長及成人小腿肚,漲勢比往年好不少,但小麥長的同時,雜草也在瘋長,大隊長開始挨家挨戶通知,集體下地除草。

村裡每家每戶紛紛扛著鐵鍬,頭頂草帽,開始勞作了。

蘿蔔頭們也沒閒著,趕上週末了,個個揹著簍子,跟在自家大人屁股後頭,家裡大人前腳把雜草除了,他們後腳拾起來扔簍裡,揹回家曬乾了能當柴禾燒!

薺菜也可以挖了,各家蘿蔔頭們分工合作,拾雜草的拾雜草,挖薺菜的挖薺菜。

薺菜饃饃、薺菜餃子、薺菜包子。。。挖回家又是一頓美味!

王有田把公社批准潘家砍蘆葦的訊息通知了潘陽,他們可以隨時去砍蘆葦了,不過為了掙工分,老潘家上下不得不把翻房子的事向後推,怎麼也等隊裡的活幹完再說。

他們潘西村大隊的田地有一撥在荊山半山腰上,一撥在淮河壩下,還有一撥在地勢平坦的底灣裡。

山上的田最貧瘠,遇上乾旱季節,一畝地可能只收幾十斤小麥。淮河壩下的地勢低窪,趕上雨水多的年份,幾乎也沒收成。相對來說只有底灣裡的田最肥沃,冬小麥也是底灣長勢最好,壩下的次之,山上的最差。

身為潘西生產大隊隊長,潘士聰早在頭幾天就在把山上壩下底灣全看了一遍,山上壩下的小麥長得沒有勁頭,除完草之後得追肥。

還得去縣裡買尿素和硫酸銨!

去縣裡買肥料,潘士聰自己一個人肯定不行,得在生產隊裡找個人跟他一塊去,別的不說,肥料過磅裝麻袋裡,抬上抬下也得有個人給他搭把手。

潘士聰找到了潘陽,讓潘陽和他一塊去縣裡買肥料。為什麼找潘陽,因為潘陽是村裡除卻書記、副隊長以外識字多的人,又比那些小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