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給我看?”

王有田把信件特意帶過來,就是想讓潘陽幫他解讀解讀的,眼下聽潘陽這麼問,忙將信從口袋裡拿了出來,遞給潘陽道,“外頭人雜亂,我們進家看。”

潘陽點頭,把王有田領回了家,點上煤油燈,兩個大老爺們緊挨著煤油燈一塊研讀了起來。

通篇讀下來,潘陽忍不住感慨,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知識人寫起信件來確實有水準,把它當做一門政治來學習都不為過,全縣這場冬小麥大收割之後,縣委書記季新昌要主持召開一個全區農業工作會議。

參加工作會議的除地區有關部門和各鄉鎮的主要負責同志外,縣委書記季新昌親筆來信讓王有田也參加。

一個村書記去縣裡參加工作會議,別的地方如何不知情,單他們縣來說,這可是頭一遭啊。怪不得王有田心裡忐忑,誰知道這到底是一場表彰會還是一場鴻門宴?

但從這封信件也能推測出一二,這次的農業工作會議上焦點絕對會放在潘家村劃分田地單幹上。

作為整個潘家村的領頭羊,王有田同志如果不能有很好的應對之策去說服那幫縣領導班子,一個弄不好,上頭還真能給他按個大罪,說輕了那是未能研讀明白上標頭檔案,領導失責,往重了說那就是違背黨章,逆謀造反也不為過。

遠的不說,單看四。人幫的下場就能知曉。

這件事不僅關乎到王有田的命運,還關係到他們潘家村能不能繼續單幹,如果不能繼續單幹,那無異於是給潘家村所有人一個當頭棒喝。

已經吃到嘴的肉被人硬掏出來,還換成一把草塞進去,任誰能樂意?

兩個大老爺們對著這封信思考了許久。。。

王有田抹了把臉道,“兆科,依你估摸著,大哥這次是死是活?”

潘陽沉吟了半響,方才道,“有田大哥,你信不信得過我?我倒是有個建議。”

“信得過,當然信得過!信不過我就不來尋你商量了!”王有田連聲道,“快說說看你的想法,給大哥出個主意。”

潘陽道,“有田大哥看沒看過五月份剛發表在《光明日報》上的評論員文章?”

王有田一陣茫然,半響才搖搖頭道,“《光明日報》每刊大隊倒是有,只是我還沒仔細研讀過,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跟《光明日報》上的文章有關?”

潘陽笑了笑道,“我是讓有田大哥回去好好看看,用它來回擊縣領導的質問。”

作為一名*員,王有田向來只會服從,讓他回擊,想都不敢想!

王有田瞪眼道,“兆科啊,你是想害死大哥嗎,我們需要的是絕對服從,怎麼能跟領導班子對著幹?”

聽他這麼說,潘陽一陣失笑,忍不住提醒他道,“有田大哥,你忘啦,從我們潘家村三十幾戶人家簽單幹協議那一刻,你已經違背了絕對服從的宗旨,現在你除了迎難而上,你還有退路可走嗎?”

王有田頓時沉默了,是啊,從單幹那一刻,他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不是麼。。。他都能想象的出,幾天後的會議上,全縣的所有領導都會質問他居心何在。。。

想到這裡,王有田禁不住渾身發顫,對潘陽道,“兆科兄弟,你讓我好好想想,我得理清頭緒到底該怎麼做。”

送走王有田,潘陽也沒心思編藤條籃了,而是靠坐在二層石臺階上兩眼放空發起了呆,直到張學蘭風風火火的從門外頭進來,面帶狂喜之色,進門就對潘陽道,“兆科,我們老潘家有後了!”

潘陽起初沒太明白,反應了幾秒鐘才意識到張學蘭是為什麼狂喜,潘陽忙道,“秀英確定是懷上了?”

說完潘陽才意識到自己問的是廢話,他們小夫妻二人自打結婚之後,蜜裡調油,恨不得天天黏在一塊,秀英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