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口中的雙喜,是和他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十五歲就結婚,現在兒子都能蹣跚走路了。

潘陽和張學蘭對視了一眼,噗嗤一聲樂了,感情她大伯這個悶騷男是開始發。春了啊。

潘陽抬手拍拍她大伯的背,忍著笑道,“別急別急,等過完年阿噠就託別人給你物色媳婦兒。”

潘士堯嗯嗯啊啊,臉上露出迷離的微笑,把潘陽看得眼皮子直跳。這小子,笑這麼好看,是要迷死她麼!

張學蘭見潘士堯自打喝了酒就開始一副暈暈乎乎隨時要睡著的樣子,乾脆喊潘陽和她一塊把潘士堯架上床,讓潘士堯先睡覺。

潘士堯這副泥樣子,張學蘭越看越不滿,少不得小聲數落潘陽胡鬧,怎麼能給孩子喝酒云云。

其實這種事哪怕發生在昨天,張學蘭當著潘恆春的面不會說什麼,私底下都要和潘陽掐上一架,可現在她只要一想到潘陽那東西不行了,心裡就一陣發堵,更不好再繼續像以前那樣說罵人就罵人。

本來男人東西不能用就夠傷自尊了,再被自己女人天天罵,早晚得變。態不是。。。

這樣一想,張學蘭再看她男人時,臉上不自覺帶了複雜神色,暗暗下決心,等年過了,無論想什麼辦法都得給她男人的病治好!

快傍晚時,天空飄起了雪花,外頭極冷,蘿蔔頭們不願意出去玩了,都窩在家裡,圍著堂屋的火爐嗑瓜子、打嘴仗。

潘陽從口袋掏出四塊錢,除了已經喝醉睡下的潘士堯,其他四個蘿蔔頭每人給一塊錢壓歲錢。

蘿蔔頭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要知道,他們一學期的學費才五毛錢啊,幾個蘿蔔頭激動的不行,圍著潘陽道,“阿噠你太好了!”

此舉又遭到張學蘭白眼,“你瘋了啊,給孩子們這麼多錢,他們會亂花掉的。”

以往都是長輩們給她發壓歲錢,現在對調了身份,潘陽心情極好,笑道,“有什麼關係,既然給了,他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話雖如此,張學蘭還是試圖把錢騙回來,對幾個蘿蔔頭道,“把錢給娘,娘幫你們收著,等開學之後留給你們買鉛筆大練習本。”

開什麼玩笑,錢發出去哪有再要回的道理,幾個蘿蔔頭緊緊護自己的壓歲錢,齊齊搖頭,堅決不給。

從他們身上潘陽似乎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影子,再看看現在的自己,四十來歲的老男人了。人生啊,真特麼癲狂,女變男,少女變大叔,不過一眨眼的事。

——

大年初一,潘家老少都換上了新衣裳新棉鞋,蘿蔔頭們從來沒有哪一年像今年這樣,既有新衣裳穿還有壓歲錢拿更有好吃的零嘴兒,個個樂得找不著北,一大早就跑去鄰居家找小夥伴玩耍,順便向別人炫耀下自己的新衣裳。

初一這天他們村有幾個習俗,不能碰刀、剪子、針頭,垃圾不能往外邊倒,地不能掃,就連髒水都不能潑出去。說白了,今天什麼都不需要幹,只要雙手插襖口袋,東家串門到西家。

老潘家住在巷口,巷子裡住的村民都喜歡聚集在巷口嘮家常,尤其是婦女們,聚在一塊了,隨便挑一個人就能把對方從頭到腳八婆一遍,還越聊越起勁,好似親眼所見。

張學蘭就成了她們今天八婆的物件,原因是她從頭到腳都換了身新的,跟在她男人身後,扭著大屁股從她們面前經過,打了招呼之後,跟她男人一塊往村西頭去了,問她去做什麼,她也不跟她們說,弄得神神秘秘,能不遭到這群女人的八婆麼!

朱秀芝也在這群女人之中,瞧著這群女人提及張學蘭又羨慕又是嫉妒,朱秀芝不屑的撇撇嘴道,“我本來以為大嫂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現在看來可算是我看走眼了,雖說大過年該做身新衣裳,不過也得掂量掂量自家條件不是?家裡窮得叮噹響,給孩子做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