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道,“秀英你把舊的棉床被褥拿出來,就鋪在堂屋,地上墊上我從單位拿回來的紙板塊,給他們都鋪好床,今晚我們兩就先回宿舍睡。”

聞言,秀英有些失望道,“新房我們還沒住上一晚呢,我們屋的床也是新鋪的。。。”

潘士堯看出了秀英的不情願,嘆了口氣,拉著她挨架子床的床沿上坐下,低聲跟她分析道,“秀英,你要知道沒有我阿噠出錢,我們是住不上這個新房的,較真來說,這房子是阿噠的,今晚先讓他們住有什麼不可以?再說了,以後家裡人來的次數多著呢,都是一家人,才剛開始,你就這種態度,真合適嗎。。。”

聽潘士堯這麼一分析,秀英垂下了腦袋,扣著手指頭不吱聲。秀英突然想到當初阿噠說要幫他們買房子時,她對阿噠娘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他們什麼時候來小住都成,她男人說的對,現在才剛開始呀,她心裡就不舒坦了,以後呢?

認識到自己做的不對,秀英怏怏的,半響才對她男人道,“嗯,你說的是,我不應該嫌棄弟弟妹妹們鬧騰。。。”

潘士堯滿意地笑了笑,伸手摸摸秀英圓滾滾的肚子,笑道,“行啦,大喜的日子,我們別說這麼多煩心事,你去收拾床鋪,中午的菜酒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去供銷社買點散酒回來,再看看有沒有剩下的菜能買點,實在買不到,你就把中午剩的菜給熱熱,我們將就著吃點。”

有時候人要是鑽了牛角尖,也就是缺少個人點破,給潘士堯這麼一說,秀英自個也想通了,再說她本身就是忘性大愛說愛笑的人,自然不會把小心思藏起來自怨自艾,眼下脆生生的哎了一聲道,“行,你快去吧,我鋪好床就燒飯,買不到菜也不要緊,我給他們做手擀麵,娘帶來的茄子、青椒還剩下些,我再做點滷,澆在麵條上拌著吃,他們可喜歡吃了!”

這個時代可不像物質豐厚的二三十年之後,無論是肉還是蔬菜,都得趕早買,遲了壓根什麼都買不上,潘士堯出去了一趟,只打了些散酒回來,途徑他家巷子口時,潘士堯注意到巷子口這裡居然開了家賣烤雞的店,泥巴糊成的大燒爐裡,拔了毛開膛破肚的大公雞插在鐵叉子上在爐裡靠著,烤雞的師傅打著赤膊,站在爐膛口來回翻動鐵叉子,烤雞的香味傳了老遠,勾得過路人直咽口水。

雖說秀英要做打滷麵給他們吃,可他們大老遠來縣城一趟,老潘家上下是自己人就不講究這麼多了,關鍵是還有秀英孃家人在,晚上哪能就拿麵條招呼!

潘士堯停下了步子,進了烤雞店,問烤雞的師傅,“大叔,烤雞怎麼賣?”

烤雞師傅擦擦額上滾落的汗珠子,朗聲笑道,“三塊錢一隻,買兩隻我收你五塊五毛錢。”

潘士堯從口袋裡掏出六塊錢,遞給烤雞師傅,笑道,“給我來兩隻。”

烤雞師傅哎了一聲,手腳麻利的抽出兩張油紙把新出爐的兩隻烤雞給潘士堯包了起來,遞給潘士堯。

潘士堯接過,並沒急著走,和烤雞師傅閒聊了兩句,問道,“大叔賣的怎麼樣?買的人多嗎?”

烤雞師傅並沒多想,樂呵呵道,“還成吧,要是趕上哪家辦事,能一次性從我這裡買走十來只,我老子娘都是農村的,家裡挨著山,開春時我買了雞仔讓他們在家養,嘿,長成了就送城裡來!”

潘士堯把烤雞師傅的話默默記在了心裡,又同他閒話了幾句,這才拎上烤雞大步往回走。

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吃了晚飯,秀英收拾了碗筷洗刷好之後,又給燒了一大鍋熱水,她和潘士堯都在家洗了手臉才抹黑回縣貿易經理部,潘士堯宿舍裡的被褥已搬走,讓他們小夫妻二人睡床板也不是個事兒,索性潘士堯有辦公室鑰匙,他從值班室抱了一床被子回來,半鋪半蓋,小夫妻二人側身緊緊疊在一塊,躺在床上說事兒。

潘士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