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伴,只是家有悍妻,又看不起他們農村人,每次他回農村看父母,回來都會被吳秀娟一陣碎念,更別說今天還把同鄉帶回了家。

其實潘陽又怎麼可能去怪潘廣臣,人家能幫她是舉手之勞,不幫她也是人家本分,況且眼下又不是她那個不愁吃穿的年代,自個兒都過不好了,還能顧著別人?

吳秀娟能管她一頓飯就已經很好了,潘陽不會臉大到怪這個怪那個。

飯後小坐了片刻,潘陽向潘廣臣夫妻二人告辭,吳秀娟一聽潘陽要走,眉眼開眼,嘴上作惋惜道,“大兄弟難得來一趟,在我家住兩天多好,怎麼就走了呢!”

說著,吳秀娟用胳膊肘拐拐潘廣臣,怨他,“廣臣你也是的,快留留大兄弟啊,你看我說話也不好使,你快勸勸呀。”

可憐潘廣臣一個老實人,反應不過來他媳婦一會一個臉,到底哪個才是她的真面目?

潘廣臣我了半天,沒我出下文來。

潘陽笑呵呵道,“廣臣哥、嫂子,你們什麼也不用說了,日後我在縣城裡少不得有叨擾哥嫂的地方,嫂子可別嫌我煩啊。”

吳秀娟道,“看大兄弟說的,有事只管找我們,只要嫂子能幫的一定幫。”

場面上的說笑間,潘廣臣二人將潘陽送出了家門,見潘陽人出了衚衕口,吳秀娟原本笑眯眯的臉頓時沒了,拉著一張臉,對潘廣臣說,“潘廣臣,我醜話說在前頭,像這種老鄉你最好少跟他來往,一副窮酸樣,你跟他來往多了只會降低你的身份。”

“行了,別說了!”潘廣臣聽不下去,扭頭回屋裡,任由吳秀娟在他身後用她那套理論說教。

——

這邊潘陽出了衚衕,四下觀望,縣城要比他們農村的房子好些,入眼處全是低矮的平房,馬路牙子旁邊每隔五十米豎著一根電線杆,腳下的石頭子路雖然不平整,但要比農村的土路好許多。

正是半下午的時候,路上零星幾個人,行色匆匆,每個人面上都掛著被生活壓迫的疲累。

潘陽走的這個地方她還記著,有點像小西門,她以前在這座縣城讀高中時經常在下晚自習跟幾個同學約好,一塊來小西門這裡吃小吃。

那個時候的小西門,是這座縣城有名的小吃街,無論白天夜晚,這裡人聲鼎沸,有下課的學生,進城玩的農村人,還有本地下了班的居民,全集中在這裡。

可是現在,寂靜寥寥,連人影都難見到。

憑著記憶,潘陽沿馬路牙子朝大前門方向走,其實她一時也沒想好謀生手段,因為她對這個時代的認識無非從書本上以及父輩、爺輩人口中得知,她需要摸清當下時代的情況。

遠遠的,潘陽看到供銷社三個字,紅豔豔的很惹眼,她快走幾步,進了供銷社大門,進去入眼是一拍木板拼接而成的長櫃,對著客人的方向是一排玻璃窗,裡面是一排木板拉門。

玻璃窗裡陳列了各色物品,生活用品諸如肥皂、洗衣粉、洋火、煤油、牙膏等物,吃的方面有掛麵、肉、魚、調料、煙、酒等,擺在大櫃檯上還有布匹,解放鞋,針線等物品。

供銷社裡靜悄悄的,長長的櫃檯裡面一左一右坐了兩個供銷員,見有人進來,二人抬抬眼皮子,上下打量了潘陽的穿著,又垂下了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每一個人招呼來客的。

潘陽盯著櫥窗裡的物件,腦中立馬浮現的是她身上有哪些東西可以賣,如果拿去賣了按什麼物價賣給別人。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潘陽伸手指著櫥窗裡的掛麵,問其中一位供銷員,“掛麵怎麼賣。”

供銷員抬抬眼皮子,懶懶道,“一毛六分錢一斤,外加二兩的糧票。”

潘陽又指了指掛麵旁邊的白麵粉,問道,“那這個呢?”

供銷員坐直了身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