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你好了。”她表示贊成,不是餓了,而是覺得應該盡地主之誼,他送她禮物,她請他吃飯是應該的。

他也不置可否,不過看樣子像是同意了。

吃的大排檔,啤酒是剛從冷櫃裡拎出來的,嘶嘶地冒著白煙,油汪汪的大蝦,美味的螺螄,水煮的毛豆和花生……,這是一種最愜意的生活形態。

向瑞東不是很習慣在路邊吃東西,但因為是顧恩笑挑的,也就沒有表示什麼。

話題好像是從喝酒開始的,她給他倒酒,技術不好的緣故,漫了出來,她痴痴傻傻地說:“你看,有些東西就是不能太滿了,太滿了就會溢位來。”

向瑞東問她:“你指什麼?感情?”

她用手指沾著酒漬在桌子上畫圓圈,說:“泛指,不僅僅是感情,還有快樂……”

“你說你現在很快樂?”向瑞東停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因為我?”

她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在桌子上的圓圈裡加了幾筆畫成了一張笑臉,她指著說:“看,顧恩笑,像不像……”看他迷惑的眼神,她又拿手唰唰抹去了,說:“算了,你不會明白的。”

“你的葉子,她好嗎?”她喝啤酒,涼涼的液體滑入喉嚨,比剛才好受了一些:“聽瑞哲說,你們兩個還沒有舉辦婚禮?”

有次幾個同事在電臺閒聊,聊到本市高富帥,向瑞東很榮幸排在首位,同事不無遺憾地說:“可惜他已經有了一個相戀十年的女朋友,我給他的女朋友做過專訪,人巨美,比電視雜誌上還要漂亮,和向瑞東也算得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的意思是不是盼望我和她早點結婚,好完成你的人生夙願?”向瑞東接過她的話,半嘲諷地問。

顧恩笑埋著頭笑,然後抬起頭說:“你好討厭呀,你明知道我……”紅彤彤的蝦端了上來,她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剝了一個放在他面前的盤子裡,說:“嚐嚐這個,聽同事說,這裡的香辣蝦做得味道超正。”

向瑞東沒有動,顧恩笑有些失望,說:“我忘了,你不能吃辣。”

他不是不能吃辣,而是對這種路邊的東西本身就沒有太多的胃口,倒是顧恩笑這麼一說,他夾起來放嘴裡,嚐了嚐,倒也算可口,尤其是搭配這種冰爽到極致的啤酒。

“接著說。”他放下筷子。

“說什麼?”她的思緒一下子就被扯斷了,怎麼也想不起來:“你剛才問我什麼?”

她努力思索著,小小的眉頭揪在了一起,他有些不忍,錯開了話題:“這兩年……你都去哪兒了?”

“我呀,在蘇州……”她託著下巴,開始斷斷續續講她在蘇州的生活,都是些生活瑣事,她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下班,每天都會經過那些街道,街道上的香樟樹……他也不打斷,靜靜地聽。

他不知道,也聽不出來,她在蘇州的生活不管是怎麼過的,都只有一個主題,就是想他,無時不刻不在想……,吃飯的時候,走路的時候,看見別的戀人手牽手從她身旁經過的時候……,想的不行。

“剛去蘇州的那會,我只能住在辦公室裡,睡沙發,有時候也打地鋪,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快把東西收拾起來,洗漱完,把辦公室打掃一遍,等同事們來上班……,那時候最想的就是什麼時候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不用太大,就那麼小小一間,只要每天都有陽光透進來,能夠種些花草,養只小狗或者小貓,週末的時候可以帶著它們到公園裡去散步……”她慢悠悠地講,微醺的臉頰上有薄醉之後嬌豔的紅暈。

“為什麼不再找個男朋友?你才二十四,又不是四十二,帶著貓狗出去散步那是五六十歲以後才做的事情。”他插嘴說。

她看著他笑,痴痴傻傻地,和從前那個張揚而率真的顧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