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絕對是沒有希望的,不是嗎?

十九歲的女孩子很受幻想,幻想是一件很美的事,可是幻想破滅時,是會很痛苦的!

詠梅知道這點:大學一年級的女孩子也會有理智,但理智卻敵不過幻想的吸引力!

她一次一次地來,一次又一次地失望,這種失望遠可以忍耐到幾時?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俊得厲害!

兩個鐘頭的練習結束了,大家都站起來預備離開。明天是禮拜天,教徒們都願在家養好精神來參加明日的事奉,崇拜神的禮拜。

葉愛琳走到文先生旁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話,她獨自一人忽忽先走。

文先生仍留在那兒收拾樂譜什麼的。

詠梅遲疑了一臺,只是這麼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近四十個人都走光了。詠梅懷疑,這個詩班的人特別多,來得特別勤,是文先生的吸引力吧?

她站起來預備走,她從沒試過單獨和文先生相對,她已經開始緊張——雖然這單獨相處之間兩人絕無關連,但整間教堂哀不是隻剩了他們倆嗎?

文先生把他自己的樂譜收拾好,抬起頭來,亮亮的眼睛閃了閃,怎麼大家散得這麼快?練詩的詩歌本散得到處都是,明天要做禮拜啊!

他預備自己去收拾,這時,他看見文文靜靜,顯得有點怯生生的詠梅!

“唉——你,”他指指詠梅,不很客氣的。“幫我把詩本收拾好!”詠梅兌得血液一直往頭上衝,她哪會計較他的語氣客氣與否,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話啊!

她緊張地走向前,幫著他一本本把唱詩本收好。

距離近了,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在她眼其它簡直是完美的塑像。她喜歡他寬闊的額頭,喜歡他挺直的鼻樑,莒歡他亮亮的眼睛,喜歡他顯得任性的唇和方正的下顎,這樣的男孩在這個時代已不多見了!

“謝謝你!”收拾完了,他對她微笑。

很普通一個禮貌的微笑,她欣喜得臉都紅了。

“不——不必客氣,文先生!”她細聲地。在他的眼光下,她不敢抬頭。

“走吧!一起走!”他隨意說:“你住哪裡?”“九龍塘!”它的頭垂得更低,今夜真幸運,她全身似乎部在燃燒。

“那麼遠?你不該來這裡做禮拜的!”他意外地皺眉。這個小女孩渾身都是羞澀,很清新。

“沒有人規定我不能來,是嗎?”她勇敢地看他一眼。

“當然,”他笑了“我的意思是在每一個教堂哀崇拜都是一樣。你得坐好久的車,是嗎?”“我喜歡這裡,我認為值得!”她放鬆了一點,他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嚴肅。

“你在唸中學,是吧!”他看了她一眼,走出教堂。

“大學一年級!”她搖搖頭。

“哦!”他又意外一次,“你看來像個念中學的小女孩!”“你——也在讀大學?”

她鼓起勇氣反問:“文先生!”“畢業了,在做事!”他說:“還有,別叫我文先生,這是最彆扭的稱呼!”“但是——我總得稱呼你!”地無端端又臉紅。

“文仲!”他笑一笑,停在巴士站。“這是你回家的巴士?再見!”揮揮手,他大步溶入前面的街道。

那種燃燒的感覺一直陪伴詠梅回到家裡。

天!多麼神奇?文先生——不,文仲和她說話,遂她到巴士站,這不是奇蹟嗎?

她躺在床上,亮晶晶的眼睛無法閉上。文仲啊!文仲竟和她說話了,多神奇!

地想看文仲的神態,想看文仲的笑容,想看文仲那種灑脫、超然的模樣,她愈來愈興奮。

文仲也和她有說有笑,文仲也當她和葉愛琳一樣?不,當然不,她的心冷卻下來,葉愛琳是文仲的女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