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轉過臉去,免得再惹了他。一心聽到有人說了公道話,心裡的火氣稍稍減了一些。

“丁大俠當時為人所制,功力盡失,為躲避追殺,也當真需要你的幫助,因而編制謊言誆你下山,他雖有不對,卻也情有可原。”丘壑看了一眼小和尚的反應,稍微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你不要以為我和他串通好了,一道兒來哄你。你只靜下心來,仔細地想一想,他後來跟你說的,有沒有道理。”

一心低下頭去。當時他願意跟著丁不二走,就是已經被他說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如今生氣,只是恨他為了和人打賭才騙自己下山。這其中的道理他又怎會不知。

丘壑端起碗來,喝了一口酒,再把酒碗放下,才慢慢說道:“自從知道了你的身世遭遇,丁大俠便開始同情你的處境,以後對你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可以說全為你好。你現在想一想,是也不是?”

一心抬起頭來,看了看眼前說話之人,又不禁向丁不二望去。這回丁不二沒敢看他。

丘壑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笑道:“他把看家的本事‘追風架子’都傳了你,難道還不是真心的?我們想學,他都斷然不肯呢。你們有緣作了兄弟,本該一起高高興興的,怎麼聽他誇說了幾句就生起氣來?好了,好了,現在沒事了,別生氣了。喝一碗酒,繼續作兄弟。”說著拿去一碗酒給他。

一心奔跑出過汗,剛才又受了驚嚇,這又吃了烤肉,嘴裡正渴著,接過酒碗就大口喝了。哪想到這碗裡是酒不是水,直嗆得噴了出來,咳嗽不止。

胡大夫和陳康都大笑了起來。

丁不二急忙過來給他拍著後背:“那是酒,兄弟。現在怎麼樣?”跟胡大夫要了盛清水的葫蘆,給一心喝。一心怯生生地試舔了一下,才放心地“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丘壑道:“現在好了。煙消雲散。大家還是兄弟。”

丁不二自是暗中作揖感謝,便趁勢坐在一心旁邊。一心喝了水,擦了擦嘴,竟悶頭笑了。

五人圍坐在火堆旁。

丁不二與鄉野三奇相談甚歡。一心卻一言不發,只靜靜地聽著。他本是長在山中的小和尚,對江湖之事自是毫無認知,聽他們說起的人和事也全無概念,因此上,心中雖然好奇,卻也不願多問。

說起和天山惡鬼打賭之事,丘壑勸道:“天山惡鬼和蒙昆俱是窮兇極惡之徒,吃了虧必要尋機報復。他哄你上山招惹無涯大師,已是狠毒的一計。只怕此刻另張了羅網,正等著你去鑽。依我看,這賭約不赴也罷。”

丁不二道:“這我豈能不知。只是咱好歹也是行走江湖的漢子,雖說他奸惡,畢竟雙方立了口頭約,我若不去,豈不被他笑話?也壞了名聲。”

胡大夫道:“丁大俠話是不錯,只是此行艱險,萬萬不可一時興起便著了小人的道兒。”丁不二點頭道:“正是,胡二哥提醒得是,我須得格外小心。”

趁著丁不二與胡大夫說話的空,丘壑跟陳康嘀咕了兩句。就聽陳康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原也沒錯。丁兄果然性情中人,不知肯否賞臉,跟兄弟也打個賭如何?”丁不二稍稍一怔:“打賭?”

丘壑微笑道:“丁大俠不要緊張,只是個小小的耍子。你若贏了,只管帶著小和尚前去赴約,我等再無二話。”丁不二皺眉問道:“我若輸了,又當如何?”丘壑忙道:“丁大俠不要多心,如若我等僥倖能贏,就請丁大俠在此稍候半日。待我兄弟前去查探,確定沒有陰謀,丁大俠再去如何?”

丁不二拱手施禮:“素聞鄉野三奇熱腸俠骨,今日一見,更勝傳言十倍。丁某不過一個江湖慣偷而已,得與三位把酒言歡,已是三生有幸。又豈敢勞動大駕,替我去擔風險?”丘壑擺手道:“丁大俠不必客氣,只說敢否跟我等打這一賭?”丁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