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許,陸續有女眷從宮門出來,幾人一處,一面說著話,一面往正殿去赴宴,見了他二人,都先是一愣,既而笑著竊竊私語,還以為看錯了,這不是平陽侯和葉大人嗎?奇了,就這般在宮門口杵著,當不是來接夫人的吧?

今日是宮宴,遲了是大不敬,不少女眷就好奇一輪,去正殿中赴宴才是大事。

等了稍許,見魏長君同蘇錦二人一道出來。

「阿錦。」「長君。」

兩人紛紛開口。

蘇錦和魏長君頓了頓,眼中都似驚喜一般快步應了上來。

魏長君平日入宮的時間不少,也未見過葉浙才此處,魏長君詢問般目光看去。

葉浙嘆道,「沒辦法,有人非要來接蘇錦。」

魏長君笑著看向柏炎。

柏炎的詞典裡似是沒有顏面薄一說,大方上前了些,直接伸手牽了蘇錦,身上有清淺酒意。

「沒喝多少。」

「喝了多少?」

兩人近乎異口同聲,當下,又同時低眉,默契笑了笑。

「要開席了,先去正殿。」他出聲。

蘇錦應好。

去正殿要走些許時候,柏炎正好問起今日後宮情形來,蘇錦應道,「諸事順利,還在鳳鳴殿隔壁的暖閣裡歇了一覺,醒來就差不多黃昏前後了。」

身後,葉浙亦問起魏長君來。

魏長君道,「沒什麼特別,只是,又見安平公主在後宮發脾氣,不知是哪家女眷衝撞了她,我同蘇錦遠遠便走了,畢竟是皇宮內院,聽多看多都不好。」

葉浙頷首。

很快,便行至正殿門口。

正殿外,便見席間鸞歌鳳舞,觥籌交錯,熱鬧不已。

陛下未至,是盧皇后在主位招呼。

殿中的座位是一早便定好的,內侍官領幾人入內。

這宮中設宴的位置排序慣來有講究,都要經過深思熟慮,當下,柏炎扶蘇錦在左側第一排的中間位置落座。

葉浙在他右一位置。

左手邊是李相夫婦,柏炎禮貌招呼一聲。

柏炎悠悠抬眸看向正對面,只覺整個人都有些不好。

真是走哪裡都能在顯眼位置見到他!

肖玄笑笑,主動舉杯,朝他夫妻二人遙敬。

蘇錦有身孕在,身後有專門伺候酒水的宮人,已將蘇錦面前的果子酒換成了白水,蘇錦端起酒杯回禮,柏炎則是愛答不理得沾了口杯子。

已然有些窩火。

再等移目,看向肖玄兩側,柏炎心中的火頓時又冒了起來。

這位置是被狗啃了嗎?

他斜對面,也就是肖玄左右,一個是代替父親入京賀壽的南陽王世子羅曉,另一個是顧雲峰。

想想稍後抬眸就要見到對面的三個人,柏炎覺得這晚宴似是有些倒胃口。

而羅曉和顧雲峰也似是都看了他一眼,也都用愛答不理,且詭異的目光看了看他,直接移目,更不想看見他。

柏炎只覺排這桌次號的人可是將自己的頭給擰下來清洗過了,眼下才能拍出如此鬼斧神工的座位。

當下,負責巡視的大內監也呆了呆,平陽侯同安陽侯世子左右兩端羅曉和顧雲峰,這怎麼能湊到一處抬頭不見低頭見?

大內監正惱火這,忽聽殿外一聲,「陛下到~」

殿中都豁然安寧,就連正在歌舞的樂姬都停了下來,在一側候著。

柏炎同蘇錦也都起身,都面向天家的位置行拱手禮或福身。

「眾位愛卿辛苦了,免禮平身。」太子監國一年,天家這聲音,不少官員都是這一年內頭一回聽到。

柏炎扶蘇錦落座,目光卻是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