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錢靈犀慌了神“嬸孃,您到底在說什麼呀?是姐姐出了什麼事麼?您快告訴我!”

“你難道還想瞞我麼?”石氏是真的生氣了,還很傷心,“敏君舀了錢,天天讓人買糕點給樊將軍送去,難道不是你的主意?要不是今兒我親自去給他送被褥,還被你們矇在鼓裡!若是送了也就罷了,可為什麼一定要打著你姐姐自己的旗號?敏君是個不懂事的,難道你也跟著犯糊塗?這不成了私相授受往後讓你姐姐怎麼嫁人?”

什麼?錢靈犀震驚了,“可這事我一點兒都不知道,真的,我可以發誓!”

可眼下她再發誓又有什麼用?事情已經做下,還有些風言風語已經傳出來了。誰也不知道,錢敏君居然會這麼大膽,她見樊澤遠不肯收自家的飯菜,便自作聰明的舀了錢給城中一家糕餅鋪子,讓人家每天給樊澤遠送一盒糕點。而且,很沒心沒肺的留了自己的名字。

那糕餅鋪子的夥計哪裡會想那麼多?既然是錢參軍家裡大小姐吩咐他辦事就每天去軍部衙門裡通傳一番,聽得好些人都在暗中取笑,這位大小姐是不是看在樊將軍了,成天這樣獻殷勤?

軍營中人本就犖素不忌,有些話傳到樊澤遠耳朵裡時,已經很不象樣了。可那送糕點的小夥計又不能見到他,只是交給門上,他就是不要,也沒法把話帶出去。直到石氏今天親自去了,他才終於找著機會把這事吞吞吐吐的提了出來。

石氏一聽,直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進去。她苦心教養的女兒,居然揹著她跑到一個鰥夫面前大獻殷勤這讓人聽了怎麼說?

石氏憋著一肚子火回了家,本要當場發作,可是當看著女兒單純的目光時,她又把這口氣暫時嚥了回去。

在她看來,錢敏君還是個不曉事的孩子,哪裡會有這麼大的主意?只怕是錢靈犀這個狗頭軍師出的餿主意!再說,她要是當場就把事情鬮起來了,讓女兒以後怎麼做人?難不成真的要把她許配給樊澤遠?所以石氏才沒有吭聲只把錢靈犀單獨叫過來審問。

這可把錢靈犀給冤死了!忙忙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主動坦白“姐姐對樊將軍動了心思,這事我一早就覺得不妥可怎麼勸她她都不聽,正想著要來跟嬸孃說一聲,誰知她就幹出那事來了?嬸孃若是不信,儘可以叫姐姐來對質,若是我有半句假話,讓我天打雷劈!”

“好孩子,真對不住,是嬸孃想岔了。”石氏跟她道了歉,卻不由得悲從中來,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可這事若是你攛掇的,我還好辦些,卻怎麼是那丫頭自己動了心思?她看上什麼人不好,怎麼偏看上那人呢?真是冤孽,冤孽啊!”

看她哭得傷心,錢靈犀心裡也甚是不忍,“嬸孃,您快別哭了。若是覺得不妥,好好想個法子,讓姐姐斷了這念頭才是。”

“怎麼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那性子,她要是認定的東西,誰說都沒轍。我還記得她小時候,你乾爹買了個布娃娃給她,她喜歡得不得了,後來玩得舊了,我就讓丫頭扔了,又給她買了個新的。可她足足哭了三天,也不肯跟我說話,直到我讓丫頭把那個舊布娃娃找回來,她才安生。萬一她要是對那姓樊的也動了死心眼,這可怎麼辦?”

石氏一面哭,一面說著,全亂了分寸。

這……這讓錢靈犀只能硬著頭皮開口了,“若是姐姐認死理的話,這事倒不好辦了。嬸孃,其實那樊將軍,唔……似乎也不是壞人。”

石氏難過的擺了擺手,“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著,若是你姐姐真的看上他了,不如就成全他們算了。可是以你姐姐的性子,她有可能做好一個三個孩子的繼母麼?更別提樊將軍長年領兵在外,不在家中,若是真的讓你姐姐嫁了,那就是眼睜睜看她往火坑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