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穿著新買的睡衣在他眼前晃。顧清平專注看著一份檔案,好不容易抬起頭看她一眼,張口就是,“怎麼還不睡,失眠啊?”

何念擺了擺自己身體,顧清平非常緊張而心疼將檔案放下。走過來抱住她,“感冒還沒有好嗎?”

她上次感冒都過去兩個月了……

可他會記住她每一次生病的起因,下一次不停的叮囑她穿衣喝熱水不要在下雨天洗澡,不要為了臭美不穿外套。

他其實很壞,很變態,可他會尊重她,不讓她覺得和他這段婚姻不夠平等。

何念也自卑,她沒有絲毫自信與把握可以贏過那些直到現在還對顧清平蠢蠢欲動的千金和女強人,她是最平凡普通的一個,除了為他生下一個禍害精再沒有什麼優勢了。

可他只要回家,從不會關機,他知道何念非常敏感,非常自卑,所以他從不會對她隱瞞一絲一毫。他會把電話擺在她能看到的地方,有人打進來,他會開擴音,和女人保持客套距離,從沒有半點逾越。

他在回家後不會立刻脫衣,而是抱住何念吻她一下,裝作不知情任由她聞自己的襯衣,除了她的香水味和她的頭髮,再找不到一點別的女人的痕跡。

她每到這時候都會想哭,在顧清平懷中吧嗒吧嗒的掉眼淚,都奔三的人也不知道矯情什麼,可她就是心裡酸得想哭,顧清平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念頭,都讓她無法相信,為什麼自己會遇到這樣好的男人,她覺得從前的苦楚都變得不值一提,她得到了別的女人得不到的全世界。

顧清平將自己能做的能給的,全部毫無保留交給了何念,沒有一丁點猶豫,因為她最珍貴。

他跪在鋪滿玫瑰的紅毯上,迎上薛宛驚愕而感動的眼神,他大約是緊張,笑得有些僵硬,他顫抖這雙手舉起一個紅色的絲絨小盒,裡面精緻的小戒指沒有顧清平給她的粉鑽訂婚戒指昂貴,但戒指上刻著他的誓言,他張口喊她名字都磕巴了一下,讓圍觀的人笑做了一團。

“念念,我四十歲了,謝謝你不嫌棄我。以後你是真正的顧太太,我眼裡唯一的女人。你也會老,會醜,可我願意吻到你八十歲。顧清平從來不是一個好人,但他可以對所有人無情無義,卻唯獨永遠不會傷害你。你殺他他為你遞刀。你罵他他一聲不吭,你打他他心甘情願,從此以後你是家裡最大的,我甚至可以排在狗後面。”

何念又好氣又好笑,在別人的起鬨聲中她無奈的投入他懷抱,她咬著他耳朵低聲說。顧清平我不想嫁給你了,這麼浪漫的氣氛,你提什麼狗啊!

顧清平並沒有為這場婚禮請主持的司儀,因為他說,他和何唸的紅毯上容不下第二個人。從此他眼中是她,她眼中是他,再沒有旁人。

空蕩的紅毯盡頭只有顧清平在等待,黑色西裝將他襯托得宛若天神,他手上捧著一束鮮豔的梔子,那是他記憶裡初見她時,最美好最純真的模樣。

何念眼前在慢慢模糊,朦朧溼潤的水霧將視線內的他變得獨一無二。耳畔所有喧譁聲和掌聲都像是不存在,只有那一聲聲纏綿入骨的念念,讓她越來越深陷。

她無比鄭重而緩慢朝他的方向一步步走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是她深愛的男人啊,近十年光陰就像漫長了整整一生。再也不會遇到了。

世間男兒千千萬,再難得一個顧清平。

小思念穿著格外漂亮的小白裙在身後提著婚紗,兩旁是灑著花瓣充當伴娘的顧宛與伴郎傅琰。

薛宛一路走去,旁重新回憶了這跨越生死風雨瀰漫的數年光陰,周圍是光陰裡走過的人,她失而復得的家人。勝似親人的摯友,終有緣無分的人……他們都在見證她的今天,她忽然感激上蒼,重要的人從未離開過。

她和顧清平從相遇到相愛到相伴,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