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悲呼。

“裴郎;阿兄;你們就真的這般狠心?”

見ru媼扶著面sè慘白的顧八娘進了門;杜士儀再看那一雙郎舅;裴舒同垂下眼瞼不出聲;而顧佑則是淡淡地開口說道:“你若是記得當初出嫁之時;爺孃的告誡;兄弟姐妹們的提醒;何至於鬧出今天這種事?你私心太重;事後更想著滅口;如此胸襟;就算叔德能夠覆水重收;顧氏又怎敢將你留在裴家為主婦?若是你想得開;便好好調養身體;把孩子安安穩穩生下來;將來顧氏自會待你一如其餘大歸的女兒。”

眼見兄長毫不鬆口;丈夫卻不吭聲;顧八娘終於完全絕望了下來;甚至當外間有人進來緊緊抓住了她的胳膊;而身邊那ru媼什麼時候鬆開手;什麼時候被人堵住嘴拖了出去;她也完全無知無覺;竟是形同行屍走肉一般被人架出了門。

這時候;方才有一個侍童引著一個大夫進門;向眾人行過禮後;快步到長榻邊微微眯起眼睛診了脈;又小心翼翼掀起錦被檢視了孩子身上的情形;取出針具施了幾針;最後便長長舒了一口氣:“萬幸萬幸;總算是救治及時沒有大礙;只要開一帖防治傷寒的帖子;靜心休養幾天再看看有無其他雜症;應該就無礙了。”

話雖如此;經歷了剛剛這番變故;裴舒同著實難以釋然;勉強對那大夫點頭稱謝;令侍童帶了人下去開具藥方結算診金之後;他來到長榻邊;見兒子已經沉沉睡去;他就歉意地站起身來;再次長揖說道:“今ri我心緒已亂;著實不知道再說什麼;還請杜侍御和裴御史將住處告知於我;來ri我親自登門謝罪;屆時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裴寧也知道今ri不適合留下再談正事;當即點頭答應;遂和杜士儀一同轉身出了書齋。然而;還不等他們出了裴宅大門;後頭卻有人揚聲呼喚;兩人轉頭一看;卻只見是顧佑。剛剛在顧八娘面前尚且還冷靜淡然的顧佑;這時候卻是面sè黯然沮喪;到兩人面前時便拱了拱手。

“杜侍御;裴御史;若早知道二位今ri造訪裴宅;我本該早些趕回來一同拜見的;奈何此事突然;我實在措手不及;只能來ri再拜見了。今ri之事;萬望二位為我顧氏稍稍遮羞;我在此拜謝了”

“我和裴御史都不是多口之人;顧郎君不必擔心。”

得到了杜士儀如此答覆;儘管顧佑依稀覺得彷彿見過對方;但此刻最要緊的是儘快把今ri之事告知家中親長;因而顧佑也不及多說;再三道謝之後便匆匆出了門。而等到杜士儀和裴寧上馬回到了客舍;想到今ri這一場變故;兩人同時嘆了一口氣。

真是何苦來由

一夜無話;次ri一大清早;杜士儀就接到了吳琦的拜帖。見上頭落款謙恭;又從赤畢口中得知吳琦雙目血絲密佈;顯然一整個晚上沒睡好;他不禁莞爾;當即吩咐把人請了進來。見吳琦匆匆進來之後;咬咬牙便一撩袍角長跪在地;他便對身旁侍立的陳寶兒使了個眼sè;後者立時眼疾手快地上前把人攙扶了起來。等到陳寶兒回到身邊站定;杜士儀卻也不提一個坐字;只是輕輕揚了揚下巴。

“舊事就不必重提了。”

吳琦聞言鬆了一口大氣;但心情仍然有些忐忑。如果不是為了舊事;他如今不過客居蘇州;又能為杜士儀做什麼?

“你不是買了幾百畝地種茶麼?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你此來既是重修過吳氏祠堂;又在蘇州吳氏之中頗有好評;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何妨讓這些人家也都跟著一道種茶?”杜士儀見吳琦滿臉茫然;他就加重了語氣說道;“蜀茶之利;你自然是最知情的;否則不會一到蘇州不買別的田地;只是一心種茶;既如此;何妨讓別人也嚐到茶葉之利?”

吳琦這才明白;杜士儀叫了自己來;竟是真的要他推廣種茶相比他預想之中的那些可能;這是對他有利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