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入了蔡京的耳中之後,倒也讓蔡京無話可說。

畢竟,蔡京也很清楚,以自家六郎那個孽畜的腦子,根本就玩不過那高珪璋。

偏偏高璋卻很大度地在那八百里急遞上,如此表述自家六郎與那童智勝的功勞。

說起來,當真也是多虧了高璋那小子的這篇奏摺。

不過很快,蔡京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發出了一聲滿是複雜情緒的嘆息聲,引得那童貫扭頭朝著他看了過來。

“我說蔡相,明明咱們能脫此劫,這是好事,為何咱家觀你卻愁眉不展,像是還有些不太樂意?”

“能脫此劫,自然是好事,可問題是,本相卻是因為那六郎之功,方才避過此禍。”

說到了這裡,蔡京的面容就跟那突然患上了重症便泌似的。

那副難受的模樣,看得童貫都牙疼,不過很快,童貫頓時也反應了過來。

想到那愛子童智勝那個傢伙的秉性還能稍好一點。

可是蔡相家的那六郎,絕對是當世第一忤逆子,反骨上站著人的那種。

這要是知曉自己的功勞,讓親爹避過了一場大禍。呵呵……

童貫覺得,怕是那小子絕對能騎到他爹蔡京的頭上拉屎。

一思及此,童貫面容一陣扭曲,差點沒控制住情緒抱著肚皮抽了過去。

雖然童貫及時控制住了自己,可是老謀深算,擅長察顏觀色的蔡京自然也察覺到了童貫的異樣。

轉過了臉來,朝著童貫意味深長地一笑。

“你家大郎與我家六郎關係莫逆,唉……希望那個小能夠給你家大郎多學學,省得讓本相成日為這個孽畜操心。”

童貫一聽此言,頓時眼前一黑,這兩個孽畜,怎麼就不能跟那高璋學點好?

高俅面色凝重地快步趕到了官衙,坐在了自己的公房裡邊,面色陰沉無比。

雖然官家對於親兒子的重用,讓高俅心中歡喜,可是愛子終究還是個孩子,真的能夠承擔得起這樣的重任嗎?

而且愛妻黃氏倘若聽到了這個訊息,她會怎麼想,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會擔憂到日夜難安。

高俅思來想去,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憂鬱的長嘆。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了公房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不大會的功夫,高俅就看到了官家身邊的心腹近宦楊戩居然親自到訪。

“哎呀……居然是楊中官親臨,還請恕本官不能遠迎。”

收拾起心情的高俅繞過了公案,笑眯眯地上前招呼道。

“咱家見過高太尉,咱家來此,一來,自然是要恭賀太尉。當然乃是虎父無犬子啊。”

“不過十二之齡,就已然能成為宣撫制置使,這可是我朝前所未有之事。”

高俅臉上的笑容,既驕傲,又苦澀。

“多謝楊中官,說實話,本官正在這裡犯愁,犬子終究還是個孩子……”

“高太尉勿慮也,咱家此來,還奉了官家之聖諭,給高太尉送好訊息來了……”

楊戩笑眯眯地從身後的隨行宦官手中接過了聖旨,轉手就遞給了高俅。

下一刻,高俅的眼眶直接就溼潤了,恨不得直接一個飛吻獻給那此刻正在宮中鼾聲如雷的官家趙佶。

“……這,這可真是皇恩浩蕩啊。”

看到跟前的高俅激動得不能自己,語不成句的在那裡感謝天子。

楊戩笑眯眯地又安撫了幾句,這才抽身而去。

出門行不多遠,就看到了有過數面之緣的太尉府管家富安腳步匆匆地朝著這邊趕來。

富安自然也看到了這位大內總管,趕緊上前恭敬一禮。

寒暄兩句之後,目送著楊戩離開,富安這才又伸手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