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作為宦官,但同時又成年累月統兵作戰於外。

對於大宋軍事極有發言權的權宦童貫,第一個恢復了神智,站了出來朝著官家恭敬一禮。

“官家,內臣與西夏作戰將近有三十載,大小戰陣歷經百餘次。”

“對於西夏之軍備,內臣可以說了若指掌,倘若我大宋能於邊軍之中一應弓手皆執此良弓。

兩軍對壘之戰場,勝率至少可多得三成……”

“三成……童觀察,這會不會太誇張了些,畢竟我大宋亦有神臂弓,其射程,怕是還在這小高狀元獻上的板弓之上。”

“那咱家敢問徐侍郎,一柄神臂弓造價幾何?需多少能得一具?”

“……”方才吱聲的那位侍郎,直接就垂下了腦袋。

神臂弓這玩意很牛逼,弓身長三尺三,弦長二尺五,射程遠達二百四十多步。

這玩意是在官家趙佶的親爹宋神宗時代才有。哪怕是到了現在,仍舊是大宋最為重視的遠端單兵武器。

這玩意的製作工序,與普通弩相差不會太大,但是用料更加的精良。

而且弩在近距離上,殺傷力強過一般的弓箭,但是它的射程近,不及遠。

這也是為何在前朝盛唐之時,大唐精銳幾乎人人一張弓,至於弩的配備,十人裡邊,只有一人配弩。

感覺在唐軍的配備中,弩更像是一種抽冷子的武器,而這種步兵用的板弓,才是正經的遠端武器。

就在唐粉高璋腦子裡邊對大唐與大宋的軍事裝備進行比對和批判的當口。

童貫的發言,自然也得到了高俅這位大宋太尉的附和,而那些武臣們也紛紛地表達了,對於這種遠端武器的喜愛。

此刻,手中仍舊持有那張方才官家用過的板弓的童智勝甭提多有臉面。

畢竟那麼多熱辣辣的眼神,全落在他身上,既是在打量那張板弓的同時,也在打量著這位體格過於誇張的童某人。

特別是他那兩隻手手背上大大的“德”、“理”這兩個字,差點把一眾飽讀詩書的斯文人的眼睛閃瞎掉。

官家趙佶抬起了手臂,示意這些有些過於激動的臣子們安靜下來之後。

“看來列位卿家,都覺得這等良弓可當大用,那麼……”

慈眉善目地看向了站在身邊的愛徒高璋身上。

不過,他現在卻並沒有開口詢問高璋,而是轉而朝著軍器監的鄧監事。

“鄧卿家,朝廷工坊所制之軍弓,一張軍弓合價多少?造時幾何?”

“官家,我朝工坊所制之黃樺弓、白樺弓、黑漆弓和麻背弓。此四種弓,從取材到製成,需時一年。

經過軍器監與戶問合算,麻背弓最廉,約一貫兩百三十餘錢。黑漆弓最貴,約一貫六百七十餘錢……”

官家趙佶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朝著高璋語氣溫和地問道。

“小高愛卿,這板弓乃是你弄出來的,想必你最有發言權。”

“官家,臣從史載之中,復原出此弓,經過這些日子的反複製作,還有與開封金屬工坊的制弓匠師們的溝通。”

“最終得到的結果是,這樣一張板弓,從取材到上漆乾透到可以使用,只需七到十日之功。”

“至於造價,我已經為朝廷打下來了,一張這樣的板弓,若是開封金屬工坊製作,只需要六百五十文。”

“……六百五十文?!”好幾名官員發出了低呼聲。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六百五十文?難道只算材料錢不成?”

不少對於大宋軍弓知根知底的官員要麼驚撥出聲,要麼滿臉難以置信,小心地竊竊私語。

這踏馬真的是制弓嗎?怎麼可能辣麼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