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彥擠出了一個笑容陪笑道。“狀元公,那位遼使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

“周大家還請耐心一些,畢竟咱們是主人,遼使是客人。”

“狀元公放心吧,下官明白,下官……”

周邦彥的話頭一頓,下意識地抬眼掃過了不遠處自己的親隨周墨,還有另外兩位“親隨”週三、週四弟兄二人。

好吧,這週三、週四名字倒不是假的,可是他們的“親隨”性質則是假的。

這二位可是皇城司的大爺,卻被高璋安排在了自己的身邊當親隨。

那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讓周邦彥感覺就像自己去廁所大小解,然後旁邊蹲著個大活人瞪著眼珠子看自己一般。

偏偏這位狀元公振振有詞,把這兩位皇城司得力幹探交給自己作心腹親隨。

為的是讓自己能夠安心肆意地帶著那位遼國大使去勾欄館閣瞎雞兒浪,不需要操心什麼打探訊息,試探對方。

因為這兩位“心腹親隨”,他們會去辦他們該辦的事,如此一來,才能夠避免讓那位遼國大使從自己身上瞧出破綻。

這話,周邦彥敢信才怪,特別是皇城司二號人物,正六品皇城司趙押班,也混跡於高璋身後邊的那幫家丁護衛裡邊。

面對著高璋這位狀元公時那副卑躬屈膝的討好模樣,著實讓周邦彥心生忌憚。

自打知曉了這隻迎接遼國使節的隊伍裡邊有不少皇城司的人手之後。

周邦彥哪裡還敢擺長輩的姿態,甚至有種恨不得縮成一團,最好能夠躲到床底下的衝動。

倘若要是惹惱了這位心思叵測的神童狀元,怕是隻需要一個眼神。

這臭名遠揚,手段酷烈的皇城司,鐵定能夠讓自己生不如死。哪怕是自己在文藝界的名聲再大又能如何?

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自己不但要被高璋這小子指使,還要被那些皇城司的人盯著。

這當真讓周邦彥不禁紅了眼眶,泥瑪,自己不但後半輩子名聲要毀了,而且還要擔心受怕。

真恨不得扯起褲腰帶,尋棵歪脖樹一了百了……

“周大家,咱們走吧……”

高璋看到了一騎飛馳而來,朝著這邊頻頻比劃,知曉應該是遼國使節團的隊伍快要到了。

周邦彥趕緊起身,滿臉堆笑地整理了衣袍,態度恭敬地道。

“狀元公您先請……”

高璋緩步行出了驛館,站在了道旁,遠處已然是煙塵滾滾,正朝著這邊漸行漸行。

這隻遼國使節團的規模應該不大,也就是百來號人的樣子。

漸漸地,隊伍越來越近,高璋終於看清楚了這一隻遼國使節團的全貌。

只一眼,高璋的眼珠子就差點紅了,真踏馬豪!

看看,百來號的遼國使節,人人騎著良駒,隊伍裡邊還有好幾輛馬車。

而且能夠明顯看得出來,這些人的良駒都頗為高大神駿,怕是不比官家賞賜給自己的那匹御馬差。

而在高璋身後邊的那些鴻臚寺官吏可沒有高璋那麼好的自控能力。

紛紛開始指指點點,小聲地竊竊私語起來。話題自然全都不離那些遼國使節團的良馬,還有他們的裝扮。

而為首的那名大漢,也顯得頗為膘肥體壯,可是他的衣著卻渾然看不出一點遼國人裝扮的樣式。

唯一區別的地方在於他的頷下所留的三綹小鬍鬚,跟宋人喜歡留長鬚不同,遼人更喜歡修剪成短鬚式樣,這是算是他們契丹人的習俗。

而且還不光是三綹小鬍鬚,還有些就留八字須,最後還有一種是隻在鼻下嘴上之間,蓄一撮短鬚。

看到這隻遼國隊伍裡邊,就有幾個膘肥體壯,剃著禿瓢,身上披掛著鐵甲的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