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這位還是個孩子的巡撫這話,提前收到過高太尉來信的許指揮如釋重負地暗鬆了一口氣。

自己是吃空餉,但好歹沒有缺德到吃一半。

莫說七八百自己還是可以湊出來的,雖然不敢說久經訓練,但是絕對要比什麼農夫鄉兵強上不少。

畢竟這是大宋王朝,揚文抑武本就是常例,武將們的地位就跟灰孫之似的。

所以哪怕是吃拿卡要,也得小心翼翼如同做賊,生怕被那些文官拿捏住。

等到這位許指揮無比自信地拍著胸口表示隨手就可以拉出七百八號精銳。

高璋稍鬆了口氣之後,讓這位許指揮回去召集人馬,只要他能夠湊出七百便可。

後天午時之前,趕到常州與蘇州交界的望亭鎮碼頭,與自己匯合。

“這個還請巡撫使放心,下官一定辦到,那若是巡撫使再沒吩咐的話,下官這就告辭了……”

等到這位後襟都快被汗水溼透的許指揮剛剛離開了船艙,就被一名護衛給攔住。

就見這位護衛衝許指揮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之後,掏出了一塊腰牌,懟到了許指揮眼皮子底下。

只一眼,許指揮的臉色就變成了灰白色,好在這位護衛湊到了他的耳朵邊一陣嘀咕之後。

滿臉心有餘悸的許指揮腦袋點得猶如磕頭蟲,這才顫顫巍巍走上了碼頭,只不過回程路上,自己身邊多了兩個人,正是臭名昭著的皇城司幹探。

他們之所以要跟著他形影不離,自然是為了監督,避免這位許指揮胡搞瞎搞,弄一票野路子的刀牌手來想矇混過關。

所謂的野路子,包括但不限於耕地的農夫,城內的閒漢,鄉野的流民,還有一些聚嘯山林的匪類。

楊都知湊到了高璋的身邊,看著高璋跟前此刻正在那張地圖上,將一枚枚的棋子擺放到地圖上。

常州地界是七枚棋子,而在常州下方的湖州,則擺放著五枚棋子。

可是現如今蘇州城足足擺放著二十枚棋子,就連崑山、常熟也各擺上了兩枚棋子,而在那蘇州地界的木瀆鎮還有五枚棋子。

太湖石就是從太湖撈出來的,而他朱氏父子又怎麼可能手裡邊沒有點水上實力?

看到了這一幕,莫說是高璋,哪怕是之前還覺得高璋有點小題大作的楊都知此刻也不禁有些牙疼。

這踏馬要是朱家父子不造反也就罷了,真要是那對父子有心造反,的確可以打朝廷一個措手不及。

要知道,整個蘇州已經是他們朱家一言堂,甚至都已經向附近州縣輻射了都。

“常州、湖州兩州指揮使能夠湊出一千兩百人,再加上那杭州的一千刀牌手,怕是用以平叛的話,會有不足。”

“狀元公,要不,這秀州,還有南邊的……”

“不,秀州就夾在蘇杭之間,蘇州都糜爛成那樣,朱家父子都已經把手伸向了杭州,你覺得那秀州難道還能好到哪去?”

“我甚至擔心,秀州的指揮使,怕是也跟那朱家父子穿一條褲子。”

楊都知砸了半天嘴皮子,這才勸道。

“……狀元公您已然做了許多的佈置,咱家覺得,不至於到那一步。”

“可萬一呢?”高璋轉過了頭來,朝著楊都知反問道。

“正所謂未慮勝,先慮敗,咱們只有先儘可能的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進去,並且能夠擬出相應的對策。”

“唯有如此,至少可以立於不敗之地。畢竟本官不希望第一次出公差,就讓官家失望。”

是的,老子既然有了機會到江南來,那就自然要設法將那對令大宋財賦重地江南動盪的朱氏父子直接給除掉。

那也就等於是斬斷了權宦童貫與那奸相蔡京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