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讓暗藏心思,盤算利益得失的臣子們都不約而同眼前一亮。

哎……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哪怕是那些利益受損的官員也覺得。

相比起老奸巨滑的老官僚而言,一個才十一歲,連政務怕是都沒有打理過的孩子,想要對付他,豈不是更加的輕鬆?

至於那些希望從中漁利的官員也覺得,孩子嘛,哄一鬨,說不定一點小利,就能夠讓他們上鉤。

當然了,童、蔡、高這三個娃娃的爹,是在場臣子都招惹不起的存在。

所以,手段嘛,溫和一點也不是不行,只要不針對那三個孩子,相信這三位也無話可說。

畢竟,哪怕是在外朝幾乎一言堂的蔡相,他想要做事,還不一樣得需要一干臣工的支援。

心情相當不錯的官家趙佶緩步而行,他準備一會前往玉清昭應宮去聽真人講道。

今日自己突然出手,果然讓一干臣工措手不及。

如今詔命已下,接下來,就要看小高的了,這孩子有腦子,有膽識,又有自己這個師尊全力支援。

想來,他應該可以大展拳腳,只要手刀外包,能夠作出亮眼的成績。那麼接下來……

就在此時,一聲鳥啼從不遠處傳來,打斷了官家趙佶的思路,循聲望去。

就看到了不遠處清幽的池塘邊上,一隻翠鳥,正倚在枝頭之上,梳理著羽毛。

藍天白雲,倒映在池塘裡,池塘邊的柳樹,垂散下來,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這幅動人的畫面,令這位前一刻還在憂國憂民的大宋天子,直接愣在了當場。

站在他身後邊不遠處的楊戩看到了這一幕,第一時間就朝著手方的隨行小宦官們比劃了手勢。

果然很快,楊戩就看到了官家背對著自己,抬起了右手,比劃了一個八。

當既上前數步,將那隻已經抄持在手中的紫毫筆遞送到了官家的手中。

一個簡易的案几三下五除二便拼裝完畢,紙、墨皆盡擺好,然後這位才藝君開始在那宣紙之上揮毫潑墨起來……

看到一隻栩栩如生的翠鳥開始在官家趙佶的筆下顯現,寥寥幾筆,就能夠讓人看到那幽靜的池塘。

楊戩也不得不承認,官家趙佶的藝術天賦,絕對是世間罕有。

就像那小高狀元,拍起馬屁當真是信手拈來渾然天成,沒有一絲匠氣,亦是世間罕有。

玉清昭應宮的真人痴痴地望著外面的太陽,看著太陽從高掛,直到漸漸西斜,卻也盼不來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此刻,趙家位於開封城外的莊園裡邊顯得十分的熱鬧,一干東京的鐵器鋪老闆、掌櫃足足來了十餘名。

可以說東京汴梁以及周邊地區,最有實力的鐵器的鍛造、冶煉等工坊的老闆、掌櫃都盡聚於此。

另外,還有幾位大腹便便,穿金戴銀的煤老闆,也來到了現場。

這一切,自然都是源於鐵器行行頭,東京汴梁最大的鐵器作坊的擁有者趙老先生的召集。

趙老先生過去也就只是這鐵器行中的一位大佬,家產極厚,但是誰讓他生了一個好閨女,長得如花似玉,又嫁給了一位官吏。

如今已然是工部郎中,實權派人物,作為他的老丈人,趙老先生自然在鐵器行中的地位水漲船高。

經過了大家的熱烈討論和盛情擁戴,趙老先生不出意外地成為了鐵器行行頭。

而今,距離他成為行頭已經快有一年,今日他召集諸掌櫃前來,自然是有大事相商。

坐在主位上,鬚髮花白的趙老先生,目光掃過一干坐在跟前的一干同行,下意識地瞄了一身坐在自己身邊,撫著長鬚的中年人。

這位,正是愛婿的管家,奉了愛婿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