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用的時候,立即表示無傷大雅——也許陸小鳳心裡也清楚,以他這種好管閒事的性子,說不定就有一天被困在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好”去處,那時就只有依賴白弦來救人了。

秋風寂寂。白弦放出雄蟲,讓它順著雌蟲的氣味尋去,便找到了這間香火凋零的破廟。

京城的享受自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得上的,深夜更是精彩,陸小鳳又怎會來到這個地方?白弦遠遠望見陸小鳳那顯眼的紅色披風,微微蹙眉走近,只帶起一絲輕微的風聲,便有個低沉磁性的聲音輕喝道:“誰——?”

藍衣少年驀地轉向,思維還未反應之前,身體已反向疾馳而去。

九月十四,凌晨。

許是明日的決戰名聲實在太響亮,人們的心情太澎湃,萬家燈火猶未熄滅,藍衣少年展動起身形,一家家的屋頂,就好像是飄浮著的灰雲似的,一片片自他腳下飛過去,晚上的涼風,吹著他的臉。

耳旁傳來一兩聲嬰兒的啼哭聲,夫妻的嘻笑聲,貓捉老鼠聲,男人們的談笑聲,骰子落在碗中的清脆響聲……白弦不知道他跑了多遠,待到停下時,建築風景已全然陌生。索性他還能辨別方向。

晨霧已瀰漫。

回到那間破廟的時候,陸小鳳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葉孤城卻還在。他正與一個披著破舊住持袈裟的和尚說著些什麼,觀二人言語態度,顯然是主子和僕從的關係。

白弦緩緩走了過去。他走得很優雅,也許是這一生中前所未有的優雅,臉上也掛著種得體而禮貌的笑容,眼中清波瀲灩,整個人瞧上去溫潤端方,奪天之寵。

——若是有人拿尺來量,便會發覺藍衣少年走過的每一步,都是相同的距離。

——他在緊張。

白弦就這樣走到葉孤城面前,淺笑道:“葉城主。”

葉孤城掩在大袖下的手已死死地緊握成拳,像是在抑制太過激烈的情緒,良久才道:“……孤弦。”

與幼弟多年不見後的重逢當然不能在陰冷的破廟裡,葉孤城很快就帶著白弦來到了符合其身份的房間。

一點注意力也沒有分給屋內的擺設,白弦甫一關門,便撲倒了葉孤城,把傳聞中冷心冷情的白雲城主整個撲倒在床上。

葉孤城訝道:“孤弦?”

藍衣少年整張臉埋在身下人胸膛裡,只悶悶傳出一聲:“哥……”

葉孤城忍不住微笑起來。他很少笑,這個自心底發出的笑容美麗得猶如綻放曇花,短暫得猶如曇花綻放。可惜這房中唯一有可能瞧見這笑容的人只顧埋頭呼吸兄長的氣息,什麼也沒瞧見。

天光漸漸明亮起來,屋內卻仍是黯淡的,床上相偎相依的兄弟彷彿散發出瑩潤的光芒,浸透心底柔軟的角落。

葉孤城輕輕順著幼弟稍卷的長髮,只覺心中有個空著的角落,已被一種熨帖人心的溫暖填滿。

老城主在世之時有兩個孩子,一個是葉孤城,另一個就是葉孤弦。

他們的母親並不是同一個人。

原配發妻死後,老城主就常常去江湖上走動。一次回來時,他帶著個懷有身孕的女子,這女子生下一個兒子,正是葉孤弦。

十餘歲的葉孤城對國色天香的繼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作為被白雲城上下寄予厚望的下一任城主,他每日晨昏,從無間斷的苦練和積累,本就分不出什麼旁的心力,對見過一面的小小軟軟幼弟的感覺只有兩個字:好弱。

葉孤弦的身體的確很虛弱。生產她的女子據說出身大戶人家,遭人陷害家道中落不得已顛沛流離,身體還在調養之際就已懷上這個孩子。即便是老城主花了大心力找來珍稀藥材,也無法挽救這孩子的體質。

之後,老城主的一位苗疆舊友許諾可以治好這孩子,不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