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樹下,不覺戀年光。”

“山泉兩處晚,花柳一園春。還持千日醉,共作百年人。”

……

“物外山川近,晴初景靄新。芳郊花柳遍。何處不宜春。”

等到他最後一首吟出的時候,場中鴉雀無聲。誰也沒想到,這麼一個十多歲的童子,居然能夠真的完成十首春日詩。即便是見慣神童才子的于志寧。也忍不住捋著鬍鬚老懷大慰,順便朝李賢狠狠瞪過去幾眼,自是嗔怒這個不聽話地弟子。

許久。隨著屈突申若的率先撫掌,四周掌聲雷動,起先看低王勃的眾人也不禁心悅誠服。有了小傢伙的珠玉在前。接下來地擊鼓傳花不免就讓人感到乏味,也不知是壞運氣都被王勃帶光了還是怎的,一連幾人最多也不過擲出了一個四字,讓想看熱鬧的人大為失望。此時此刻,沒人記得他們是來奪取詩王稱號地,反倒是覺著這一場熱鬧大是精彩。

而彷彿是為了在剩下眾人繃緊的神經上再加上一根稻草,屈突申若羅袖一揮,盞子中竟是又加了一顆骰子。而原先的三斗酒一下子變成了六鬥。於是乎,整個花園中頓時響起了如雷一般地驚歎和喧囂。

這時候,李賢不得不懷疑,大姊頭和小丫頭外加於志寧是不是聯手算計自己。正這麼想著的時候,絹花便到了他的手中。而鼓聲亦隨之嘎然而止。本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原則。他隨手拿起那盞子搖了幾下,揭開蓋子一看,只見三顆骰子猶自轉個不停。待到最後,竟是兩個五,一個六。

“居然是十六,真是倒黴!”

苦笑的李賢也懶得在人前賣弄,乾脆直接去拿旁邊盤子上的酒——畢竟,就算他再能耐也不可能背出十六首詠春的詩。然而,一斗酒剛剛下肚,他便聽到有人在那裡高聲叫道:“拿著至德觀請柬的人,便連一首詩也做不出來,只有這點水準麼?”

這樣地挑釁李賢壓根沒放在心上,正想繼續喝酒時,卻只聽另一邊傳來王勃憤怒的聲音:“誰敢取笑我大哥!”

“嘿,人說虎父犬子,原來你們是小弟英雄大哥軟蛋啊!”

這下子李賢就是涵養再好,也禁不住臉色一沉。見嚷嚷的是一個醉醺醺計程車子,他不禁釋然,正欲不理,卻只見王勃一臉忿然地站在那裡瞪著他。此時,他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酒鬥,搜腸刮肚地思索片刻,便深深吸了一口氣。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兩句詩出口,那士子仍舊不放過,冷笑一聲道:“不過爾爾。”

“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此時,周圍眾人方才悚然動容。然而李賢既然要塞悠悠眾口,又要在王勃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也就索性不隱藏了。他雙手一斗酒對口一飲,旋即便又開始吟誦道: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江南好,風景就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篙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

老賀老杜老白老孟老蘇五首格調意境各不相同地詩下來,四周啞然一片。而李賢隨手把空了的木鬥扔在地上,卻不再吟詩,而是取了剩下幾斗酒一飲而盡。末了,他方才哈哈大笑;了一陣,旋即問道:“可還有人說小弟英雄大哥軟蛋否?”

一句話落地,四周頓時響起了一陣嗡嗡聲,剛剛那個開口發難地士子忽然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待到近前忽然深深一揖,舌頭卻仍有些大:“在……在下汾州……州羅處機。剛才……才我一時……時說錯了話,若有得……得罪之處,還請世……世兄海涵!”

言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