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跳得愜意,配合著同樣舒張的音樂,竟是讓觀者人人心曠神怡。人群中的李賢微微抿了一口葡萄酒,讚賞地點了點頭——倘若說早先他還對這胡姬豔舞存有輕視,那麼在上次看過哈蜜兒的如此表演之後,他那點輕視之心早就丟到九霄雲外了。人比花嬌,舞比花豔,這胡舞果然名不虛傳。

耳聽鼓聲日急,絃聲日激,眼看底下的哈蜜兒旋轉愈快,他一仰頭把杯中葡萄酒一飲而盡,便高聲吟道:“胡旋女,胡旋女,心應弦,手應鼓。弦鼓一聲雙袖舉,迴雪飄搖轉蓬舞,左旋右旋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人間物類無可比,奔車輪緩旋風遲。”

雖說有樂班子在伴奏,但是,李賢畢竟是練過的,那中氣叫一個足,這詩一出口竟是四面八方都聽到了。也不知愈旋愈快的哈蜜兒是否聽到了這詩,手中忽然展開了一方布帛,竟是舞得猶如雜耍一般,腳下猶如釘子一般紮在木樁上,彷彿如履平地一般。

賀蘭煙和屈突申若對李賢這種做派習以為常,因此聽了這詩之後還在那裡笑嘻嘻地交頭接耳,而金明嘉卻不免心中一跳——在她看來,賀蘭煙是李賢的未婚妻,屈突申若則很可能是情人,當著未來妻子和情人的面,給一個微賤的舞女做詩,天底下有這樣古怪的男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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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位一向聰明絕頂的新羅公主,一時陷入了迷惑之中。

第三百四十四章 … 最難琢磨美人心,人意可能勝天?

風東來忽相過,金樽酒生微波。落花紛紛稍覺多,顏。青軒桃李能幾何,流光欺人忽蹉跎。君起舞,日西夕。當年意氣不肯平,白髮如絲嘆何益。

琴奏龍門之綠桐,玉壺美酒清若空。催弦拂柱與君飲,看朱成碧顏始紅。胡姬貌如花,當壚笑春風。笑春風,舞羅衣,君今不醉將安歸。

一邊喝酒一邊題字,李賢對於面前這張墨跡淋漓的長卷非常滿意。他老爹老媽都是一手好字,李弘這個太子就不用提了,就連李顯平日頑皮,字卻寫得還算不錯。因此,這三年除了讀書練武玩樂之外,他愣是給自己佈置了一個死任務——練字。結果,擅長飛白的曹王明被他騷擾得不勝其煩,但他這手字也大有進步。

果然是有志者事竟成,看看眼下他這一手行書,不是很不錯麼?

他才在心底自吹自擂了一句,旁邊便響起了一個聲音:“六郎你的字果然大有長進,不愧和曹王廝混了那麼久。我雖然喜好飛白,卻是難能勝得過他。你這番耳濡目染下來,這字也可以拿出去當匾額了!這樣一幅字在安康樓牆上這麼一掛,明兒個只怕滿城都要傳遍!”

“反正我胡鬧的名聲在外,多那麼一樁有什麼打緊?說起來,申若姐你可是出家人,不求清靜無為,反倒上這種聲色犬馬的地方,似乎是更大地新聞吧?”

不用轉頭去看。李賢就知道這說話的是屈突申若。斜睨了一眼那邊正在又驚又喜地端詳手中扇子的哈蜜兒,再瞧瞧正在她耳邊低聲嘀咕著什麼的小丫頭,他只覺得這小小的包廂中似乎盪漾著一股溫情,原本只有三分的醉意頓時變成了七分。

酒不醉人人自醉,果真一點不假。

“出家人怎麼了,你上次不是還對煙兒說過,酒肉穿腸過,三清在心頭麼?這酒肉和聲色沒什麼區別,我這個女人難道就不能來胡姬酒肆看舞喝酒逍遙?”

說這句話的時候,屈突申若很是理直氣壯。面上帶著狡黠的笑意,見李賢一時間哭笑不得,她頓時笑得更歡了,渾然沒注意頭頂的金冠已經歪斜了大半。又鬥了一會嘴,她終於被李賢層出不窮的歪理逗得花枝亂顫,到了最後,只聽叮噹一聲,那金冠連同束髮地簪子,一同掉在了地上。就只見她豐盈的秀髮都披散了下來,一直垂到了股間。

於是。房間中一下子變得極其安靜,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