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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以一種完全怯懦的方式,耷拉著腦袋,垂下眼,只偶爾用餘光瞥一眼對面的男人,就很快收回視線,繼續對著自己的鞋尖說話。
接過顫悠悠遞來的銀票,男人才從躺椅上坐直了後背,對跪倒在腳邊的高大男人發出了一聲“嗯”的回應,算是他方才冗長彙報的回應。
“那批玉石……”張了張嘴,老李終於仍不住開口問了,卻仍不敢與年巡撫的目光對視,自打被掐住脖子的那夜起,他就再也不敢和這位外表斯文的朝廷命官稱兄道弟了。但江湖人沒有城府的心胸還是叫他學不會隱藏心事,因此,弱點也就很快暴露,並被他的合作人經常利用。
“玉石?”年羹堯重複這個詞,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充分享受著掌控別人帶來的樂趣,沉默一會兒,才又繼續,
“英祿被抓進天牢,豪爾泰也跟著被關押,連太子爺也遭受了牽連,這些你不都是知道了麼?”
“可這些都不是我所關心的,年老大,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老李焦急難耐,想要從地上爬起,抖動著脊背猶豫了一下,卻又是不敢,依舊半跪著,嘴裡的粗氣逐漸急促。
“那麼大一筆財產,你……你可不能用這麼一個無關痛癢的人就當做給我的交待呀……”擦了把臉上的汗,腹誹著把眼前男人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一遍。
冷笑一聲,年輕男人嘴角噙笑,危險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是山鷹看白兔般貪婪的眼神。
“無關痛癢?好你個老李,還真敢說呀,太子爺也合該是無關痛癢的人?你的腦袋真是榆木疙瘩了!當今聖上至今遲遲沒有處決英祿豪爾泰,沒給新疆和田玉石事件一個清楚的答覆,你道是為了什麼?若是沒了太子爺這道屏障,你我今天還能在這裡碰頭會面,說三道四?我敢說,若是太子爺倒了,咱們也會立即跟著一起完蛋!”
“怎麼會!我們又不真屬於太子爺那一派的!你們四爺心裡那些花花腸子我多少也還是知道些,牽連不到的!”說到這兒,老李一直緊繃的臉皮緩緩鬆懈,賣弄著自以為獨家的小道訊息,卻忘了是在魯班門前弄斧,
“年老大,你太杞人憂天了,一旦太子爺倒了,你們四爺不就有希望了,哈哈,若真是這樣,你那妹子倒是可惜了。嘻嘻,聽說她和四……要是沒死,說不定都成皇妃娘娘了……”放誕的話沒說完,就被沉重的巴掌封了口。
用力很大,速度極快,捂著半邊臉,黑鷹幫這個細作痛苦地又是一陣□,咳嗽數聲,吐了一口,竟是一顆牙混沌地包裹在血水中。熟悉又毛骨悚然的感覺立刻爬上了他的脊樑,臉上的肌肉一哆嗦,高大的身軀縮成一團,好像被細棍戳中蜷曲的西瓜蟲一般,一個字也不敢多嘴了。同時,也自覺失言,認罪似地匍匐在男人腳下,無聲地認錯。
年老大超強的自控力在年小蝶三個字下徹底投降。第一次突破了防線。摔砸在地下的糕點水果就是最好的證明。腳踩著五十兩一小碟的哈密瓜,蹲□捏住老李下巴的男人笑得好像來自地獄的使者,“有種,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聲音又低又柔,卻讓老李咽喉劇烈得疼痛起來,好像一種條件反射。悲慘地只能不停磕頭求饒來乞求原諒。
連續而重複的動作卻又讓年巡撫想到了她。那時,面對向十四不停磕頭的我,她的心情會是怎樣的呢?那時,是秋天,漫天遍野的楓葉;那時,似乎剛下了一場雨,而她也是剛剛哭了一場,為我編造的拙劣謊言;那時,一座孤寂的小墳就足夠打動了她……可誰想到一年後,她竟也成了墳裡的人?世上還有比這更不可思議的事情嗎,小蝶,你真的死了嗎?閉上眼,長久不願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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