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問,我不多想今日你為何會在此處,我不逼你,我等你。

若你。。。。覺得這是無法承受的情感。。。那麼你繼續念你的佛經,修你的佛道。

你只要記得,我在你的身後,若你躲累了,就回頭看看,我等你。

藏緣腦子裡全是碧落帶著哭腔卻一字一字如經文一樣清晰的聲音。他努力擺出淡定的樣子,他阻止自己閉上眼睛,那樣只會說明自己的心慌。身後的門,離自己三步遠。他只要像初見一樣,倒退三步,只要三步便可。

藏緣注視著眼前哭的鼻子發紅的女子一步又一步的走了過來,他的腿卻釘在了地上,心中那道用三年才縫上的裂痕再次炸了線。

“別回答我,也別說阿彌陀佛,我用不著。”碧落低著腦袋將聲音也壓得低低的,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怕聽到拒絕和那四字。

小手已經溫熱的指間緩緩地伸向藏緣張開的大掌,掌心裡躺著昏迷的小章魚。也許是激動,更也許是奢求,她將指間緩緩地擦過藏緣修長的指頭,再用最緩慢的速度來到掌心,那裡明明熱熱,猜不透那熱情為何卻傳不到自己心裡。

和尚手心抖動了兩下,碧落咬著下唇,飛快將小章魚捏起,將它放到溫暖的手爐上。昏過去的小章感受到身下的熱流,懶懶的舒展自己的觸手,又繼續睡去。

“和尚。。。我不逼你,不要回報,所以,別躲起來。今日謝謝你的暖手物,我還有些事情未了結。等我再回來,我便找你要口熱茶。”

碧落腰間的銀鈴聲錯過土黃色的身影,衝著藏緣身後的房門走去,留下怔怔的的身影忘記說阿彌陀佛。

直到銀鈴消失在耳畔,藏緣緩緩將張開的手放回胸前。那控制不住的心跳和邁不開的腿是怎麼了!

這三年的的閉關修為原以為又回覆從前,但見到碧落卻全數打撒。

那日對著扁平的小魚說,自己是最後一次使用天人神力。卻在那是碧落暴走了靈力後十萬火急的追到這座大宅子。碧落手刃女鬼的場面讓自己恐懼,那不是碧落,那是嗜血的修羅!

邁出的腳像笑話,又讓自己硬生生的收回。最後他還是親自毀了自己的誓言。當時差點傾盡了身上所有的神力,拼了修為,穿過世界屏障回到彌須山東岸。

左肩膀還在隱隱作痛,又多了一處萬年也好不了的傷。藏緣抬頭仰望屋頂,發出低沉的笑。回想自己當時捱了毗摩質一拳頭在想:快點!快點!再快點!快去救碧落!

那素顏皎潔討茶吃,那桃花面下欲言又止的女子不應該犯了殺戒,不應該因為他變成千蛇盤繞的魔神。他是誰,他是和佛陀做了約定,再也不碰塵世qingyu的高僧。

當初菩提樹下,他問佛陀,為何止水消逝,止柔身死。卻剩下兩個抽了靈魂的男人,留在這世間吞著苦果?

如來回答:你註定要遁入空門,你認為是錯了情,其實都是緣,都是命中註定,正是解不開的緣劫。

他望著佛陀座下的一萬年紅透的磐石,然後緩緩跪下:若我註定是入佛門,給不了所愛人姻緣又給不了姻緣之人情愛。那麼我便入了空門,做您腳下的磐石,您多了一個弟子,世間少了一段孽緣。

這和尚一當便是八千年。

碧落被毗摩質抱著離開,而自己真的守不住八千年的約定,坐在牆角,聽著銀鈴和沉重的腳步越來越遠。他左手抬不起,無法合十雙手又怎麼再依靠佛陀解惑。

阿彌陀佛。

保佑毗摩質守護碧落,一生一世,不要再來這凡間。

回到清源寺,他還是苦行僧,還是看著柳絮飛了一年。直到那最初遇見的靳姓男子,他按著朦朧的印象描繪出碧落的樣貌跑到清源寺求籤。他問,日夜夢見的女子是否真的存在,面目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