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還有幾條嗚咽的土狗,已經深覺孤寂。而現在,寇雲已經不在,土狗們也蹤跡全無,這片寇家村,只有我一個活人。

環繞著碧玉般的小湖,這山中小村,在我的心裡,已經成了一座墳墓。

我想立一座空冢,豎一塊墓碑,動手不久就停下了。一來除了寇雲寇風,我並不知其它人的姓名;二來,心底裡還總有一線希望。

站在湖邊,凝望著自己的倒影。鬍子拉茬,T恤被汗緊緊粘在身上,臉上手上都是灰黑色的汙痕,極是狼狽。

待要回寇雲的木屋取水洗臉,轉念一想,脫了鞋子,和衣撲通一聲,跳進冰涼的湖水裡。

清冷的液體包裹住全身,毛孔瞬間張開,心頭的沉重,在這一瞬間刺激之下,也好受了一些。

不過身上還有許多地方的淤傷沒有恢復,跋涉了大半天后又被湖水一激,頓時痠痛起來。此時此境,讓我生出了些許錯覺,仿似回到了那生死一線的片刻時光。

全身的骨架都似散掉,痠痛腫脹,也不知有沒有骨折,腦袋也昏昏沉沉。幸好海水從開啟的車窗直衝進來,淹進我的耳眼口鼻,痛苦之餘,也讓我神智一清。

悍馬車好似被火車撞到,被巨浪洪流倒衝而回,橫著豎著翻了不知幾個滾,狠狠和幾棵樹作了親密接觸,等漸漸緩和下來,海水已經幾乎把整個車身灌滿。

我就像被個巨人捏在手中猛甩了幾十下,清醒的神智是痛苦的根源,直感覺胃液都衝到了腦袋裡翻騰。身體的自然保護機制本該讓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暈死過去,可是我深知這一暈絕對沒有再醒過來的機會,雖然已經不知道那個保持著一線清明的東西是不是還安在脖子上,卻硬是強撐著不讓自己迷糊過去。

車身震動漸歇時,我憋著的一口氣只剩了小半口,強行睜開的眼睛在海水的刺激下像被灌了辣椒水,不由我控制地眯成了一條線。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車裡的情況,發現旁邊應該和我一樣七葷八素,還相互撞了許多次的夏侯嬰,竟然在試圖開啟她那邊的車門,不由佩服她的硬氣。不過好像她那邊的車門被撞癟,一時之間無法開啟。

十三,震撼(5)

我忙試這邊的車門,幸好幾下就推開,說起來這車到現在還只是輕微變形,真是堅固。半爬半遊地擠出車的時候,我沒忘拉了夏侯嬰一把。

浮到海面上吸入第一口空氣的時候,那感覺宛如重生。最兇猛的浪頭已經過去,此時翌島已經被全部淹沒,我和夏侯嬰游到一棵被連根拔起的大樹旁,掙扎著爬了上去,死狗一般趴著喘氣。

才歇了幾口氣,就聽見有人叫救命,向那邊看去,居然是林文。先前從悍馬車裡逃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掙不開,根本顧不上看看前面駕駛座上他的死活,這老小子的命還真大。

不過他能浮上海面已經是極限,左小臂和肋骨似乎都有骨折,看見我們就在不遠處,也難以遊得過來。

我游過去把他帶過來,不料他卻用手指著一個方向,要我游去看看。

“那邊有船。”他說。

“船?”我張望了一番。沒看到呀?

林文臉上不知是海水還是疼得冒出的汗珠,一時再說不出話來,只是抬了抬下馬,示意我游過去看。

想想此時他怎都不至於要害我,那地方也不遠,只好打起精神,擠出氣力,遊了過去。

直游到進前,我才發現,還真的有船。

這是是一艘摩托艇,只不過底朝天翻在海里,天光漸暗,我剛才要能看見才見鬼了。這船原本停在海水湖的港口裡,海嘯來時掙脫了纜繩,被浪打到了這裡。

我一個人實在是沒把它翻過來的力氣,試了幾把沒成功,只好拖著船游回樹幹處。

說起來簡單,實際上在仍暗流湧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