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距離不遠的新房那裡,留下沈源的那長隨打掃房間,整理物品。沈源是又跟著父母兄弟回到了家中。

離別多年的親人一朝相見,那是有著無數的話語要傾吐。而且沈源要重新瞭解一下南京,還有什麼比從自己親人口中得知的訊息更可靠和詳盡的嗎?只是一個突發的變故打亂了沈源的打算。當一家人回到家中的時候,發現沈家來客了。

張大海有些侷促的坐在凳子上,身邊是他家老三張大江。他與沈家並不熟悉,今天甚至是他與沈荃的第一次見面,是他家老三張大江與沈荃熟。

因為張大山和張有財兩人的參軍,張家受到了優待,不僅張大海進入了技校,張大江也順利的進入了技校。倒是張家兄弟裡年紀最小的張大河,正正經經的讀起了學堂。跟自己二哥一樣進了技校的張大江學的不是鐵匠,而是廚師,現在在南京開了一家小飯店,沈荃常去吃,一來二回的兩人就都熟悉了。

而他們這次來的原因是張大海在南京邊上的太平府盤下了一家彈簧作坊,為了這個作坊張家人可以說是掏空了自己的家底積累了,張大山、張有財都要舉債借錢了。因為現在這彈簧的生意有多麼好做是眼睛都看得見的,只要質量過關,那根本就不愁銷路。張大海六月裡把作坊盤了下來,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生意很好,錢掙了不少,要想回本用不了多久,但稅也出的讓人心疼。何況張家還準備接著進軍馬車市場呢,這交易額就更大了。

人在有外債作為壓力的時候,那就總想節省一切的金錢。中國人普遍不喜歡欠債,張家人也是如此。

張大海當然不敢偷稅,可是合理避稅卻是可以做的。這在中國東南地區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雖然中國社會上還沒有專門的會計師事務所來做這一行,在中國,所謂的會計還是很傳統的賬房先生。能夠幫忙‘合理避稅’的人,幾乎全部都在政府的稅務部門。因為現在的中國只有他們一邊對稅務細節瞭如指掌,並且掌握著專業的算賬技巧,另一邊身上還穿著對口的官皮。

那簡直是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

而且太平府【蕪湖、當塗】就在南京的西面,往來不需要一天的時間,間隔很近很近。

“你是要我去給……”

沈荃嘴巴都長大了。他很想笑,你張大江能不知道他的底細嗎?他沈荃在稅務系統幹了才兩年啊,還屬於絕對的菜鳥,他哪裡拎得起這個活啊?

雖然這外快來錢很快,但這活兒卻也不是誰都可以拎得出來的。你必須把稅收方面的條條框框全都吃透,不然人家恭恭敬敬的把你請過去了,忙活了半天卻只整出了寥寥的一點來,這就丟大人了。

稅務部門的不少人現在都接私活,因為朝廷沒有做具體的規定嗎。沒有人會放著錢不拿,而且開啟這個源頭的人還是九州商會。

這背後有著什麼樣的盤算,陳鳴不發話,誰也不會主動挑事。

“二哥。你資再輕你也是做了兩年的人啊,這裡的道道那還有不明白的?再怎麼著也能減少一些稅不是?我也沒求你一下子就把避稅做到極致,是能省下多少是多少。而報酬,就按市面的規矩來,絕對少不了您一分錢。”

張家兄弟結交的不是現在的沈荃,而是將來的沈荃。只要沈荃能夠在稅務這一塊幹下去,那就是一根不能忽視的人脈。

隨著國朝鼎立,這軍屬的地位伴隨著參軍熱潮的回落,也有了一定的弱化。張家就是靠著張大山和張有財的軍人的身份發家的,可特殊階段過去之後,一切迴歸到‘正常’態勢下的中國社會,軍屬變得有點不值錢了。尤其是以已經‘發家致富’的軍屬,畢竟這整個社會上的如此的軍屬太多太多了。倒是那些生活還貧窮的軍屬‘威力’更大一些。

張家人做生意,在軍屬身份不斷變弱的時候就開始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