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小妞妞和端哥兒的親孃佟氏。二嫫連忙起身請安,回話道:“已經好多了,原還有些呆,如今也懂得看人了,想來過兩天就好了,剛剛才哄她睡著了呢。”佟氏嘆口氣道:“阿彌陀佛,沒事就好。”二嫫又問:“三奶奶才從哥兒房裡來麼?他今天怎麼樣?”佟氏知她也當過兒子的乳母,對兩個孩子都是真心疼愛的,便答道:“吃了藥,已經退燒了。大夫說不妨事,我才放心過來瞧瞧。”說得連二嫫也開始念起佛來。

佟氏看過小女兒,又問了二嫫今日雜事,等滿意了,才在屋子正中的椅子坐下,道:“方才見了你做給端哥兒的肚兜了,難為你有心,方才給他穿上,他就好多了,想必是你誠心,感動了上蒼也未可知。”二嫫忙說道:“這個是折煞奴婢了,這分明是哥兒有福氣,上天也保佑他,那個肚兜不過是湊巧罷了。奴婢沒什麼見識,只是聽說那百福字的花樣兒吉利,才想著做給哥兒試試。那裡有那樣大的本事,讓老天爺也受感動?”

佟氏心情也許是極好,臉上一直是笑咪咪的:“你何必這樣謹小慎微?當初端哥兒小的時候,我要侍候他奶奶,一天到晚都不得功夫理他,他的事不都是你一手包辦的?如今你又奶了他妹妹,你放心,我兩個孩子都會感你的恩德,以後必會孝敬你。”

這話卻有些意味不明,慌得二嫫忙擺手:“三奶奶這話奴婢可不敢當,奴婢是府裡家生子,一輩子都是他他拉家的奴才,能侍候兩位小主子,是奴婢福氣,就算沒有奴婢,也有別人奶他們。如今主子們待奴婢這樣客氣,是奴婢幾世修到的福份,哪還敢奢望以後。奶奶再別說這樣的話,奴婢可當不起。”

佟氏笑著道:“你怕什麼,一家人,何必這樣小心。難道我還拿你當外人不成?幾句玩笑話,慌得你這樣,快別再‘奴婢’‘奴婢’的了。”二嫫只是聽著,知道當不得真。

接著兩人雙扯了幾句別的閒話。不一會兒外頭傳來小梅的聲音:“三奶奶,端哥兒醒了。”佟氏聞言一喜,也顧不上別的,只叫二嫫看好小妞妞,就忙著趕到兒子房間去了。

她一走,二嫫就鬆了一大口氣,這才覺得雙腿有些發軟,慢慢地踱到小妞妞床前,一屁股坐在床踏上,喃喃自語道:“和氣人啊…”

她只怔怔地瞧著床帳子發呆,沒看到床上的小妞妞睜開了眼睛,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也在怔怔地瞧著她。

二、東廂

柳西西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家庭還挺複雜的。剛才出現的母親,她眯著眼偷偷瞧了一眼,是個二十多歲的**,長相端正秀麗,表面看來脾氣也不錯,但從剛才那番主僕對話來看,卻是個挺有心計的女人。還沒見面的父親,似乎是在衙門之類的地方工作的古代公務員,在兄弟中排行第三。這是個尷尬的排行,通常老大和老麼受到的關注比較多。父母有一子一女,那個小哥哥比自己大四五歲,似乎對妹妹不錯。家裡的僕人不少,光她看到的就有兩個丫環和兩兄妹共用的一個乳母。還有的,就是那個“東廂”裡的妾了。

二嫫發了一陣呆,待清醒過來,天色已經晚了。外頭傳來一陣陣飯香。她連忙起身,檢查一下小妞妞,見沒什麼事,就到廚房裡幫忙去了。

柳西西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時天都黑了,房門外傳來人來回走動的聲音,以及杯碗相碰撞的聲音。不一會兒,二嫫就捧著一碗米糊進來喂小妞妞。柳西西早就餓了,倒吃了大半碗下去,二嫫看了十分歡喜,又喂她喝了兩口水,待收了碗具,又抱她起來,出房門去了。

柳西西只覺得周圍昏昏暗暗地,似乎走過一條走廊,忽地前頭出現了明亮的燈光,接著進了一扇門,迎面來了一個丫環,正是日間見過的小梅。

小梅見是二嫫,問道:“你怎麼來了?”二嫫說:“方才小妞妞吃了大半碗米糊呢,可見是好了,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