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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本為永定河上的水盜,那一年得罪仇家,全身十七八處大穴道被人拿鋼針狠狠釘上,痛得他死去活來。正巧遇上白析皓少年得志,得永定河一水妓青睞,美人在懷,不好做些見死不救煞風景的事,便下手替他除了鋼針,倒引來這漢子死心塌地的追尋。他被白析皓先行打法到啟泰,聞得主人有意攜家眷走水路,自然盡心盡力,置辦了這艘遊船,並親自選了人掌舵。他此時正皺了眉,夾雜在那觀望的眾人當中,聽得白析皓這聲呵斥,忙排開眾人。上前去打了千,恭敬回道:“主人,此番停船,本為取水,這村子名為苕村,小人早些年曾來過幾次,民風淳樸好客,卻不曾想今日遇上這個事。”
白析皓遠遠掃了岸上一眼,只見一堆人吵吵鬧鬧,也不知在做什麼,只是其間夾雜的哭喊哀嚎太過淒厲,聽得人大皺眉頭。他臉色不悅,道:“岸上怎麼回事?”
“哦,沒什麼大事,村子裡在行儺驅邪,大夥正瞧熱鬧呢。”
白析皓皺眉不語,心道只是儺禮,何必如此尖叫哭喊?
他心情不豫,鄔智雄自然是看得出來,轉念一想,白析皓從樓上船艙疾奔而下,可見不是吵到他,八成是吵到上面那位嬌客了。他忙道:“可是驚擾了夫人?我命他們取了水速速開船便是。”
這聲“夫人”說得白析皓心情大好,想起船艙內的人,也不計較他將船停在這等亂七八糟的地方,當下和緩了臉色,吩咐了句:“快點。”便匆匆轉身離去。
白析皓一進船艙,蕭墨存忙迎了過來,見他臉色比適才白了幾分,白析皓心疼,忙撫慰道:“沒事,岸上百姓在行儺禮,吵了點。”
蕭墨存道:“只是儺禮?”他勉強一笑,道:“我。我聽著哭喊得有些悽慘……”
白析皓笑了笑,握住他的手,正待輕描淡寫說幾句帶過去,卻聽得那聲哀嚎驟然又響起,這次淒厲無比,叫得分明是:“我的兒啊——”
蕭墨存臉色一變,道:“我,我要去看看。”
白析皓正要勸阻,卻見他眼神幽深,瞧著自己,炙熱而苦痛,帶著祈求道:“析皓,我要看看。”
白析皓無法拒絕,只得將他身上的白狐皮大裘連帽戴上,在下頜處繫好帶子,輕聲道:“我們無需下船,在視窗瞧瞧便是。”他攜起蕭墨存的手,行至臥房之側,卻見一道木刻雕花的門,再一推,卻是一間小小耳室,當地放著一張羅漢床,其上三五個極大的窗戶,門扉緊閉。若開啟來,卻是一個極好的觀景臺。白析皓微微一笑,引著蕭墨存在羅漢床上坐了,將他半擁入懷,推開一扇窗,笑道:“當初就是看中它這建了這觀景臺才買的船,不曾想這時候卻派上用場。”
蕭墨存沒有搭話,他在窗戶開啟的一瞬間,便已被岸邊發生的事情所全身吸引。他們視線居高,登時將岸上情形敲得一清二楚。幾百號村民圍攏一起,人群中央搭了一個小高臺,底下置上柴火等物,一個小小男孩蜷縮其間,臉色灰白,伏在那一動不動。底下四名壯年男子,或歌或舞,狀若癲狂。蕭墨存一望便知,此等儺禮《周禮》有載,實為驅鬼鎮邪之用,那四名男子又稱方相氏,殺牲施術,已畢春氣。只是不知為何,四周並無見到牛羊牲口,只有那小高臺上一名男孩。
“燒了疫鬼,以保安康。”領頭的巫師高聲唱道,底下幾百號人一起喊“燒了疫鬼,以保安康!”聲音震耳如雷,轟隆不絕。卻在此間隙,一個淒厲的女聲不和諧地響起:
“我的兒啊——”
那哀嚎聲痛徹心扉,正是適才令人心煩的呼叫。此時望去,卻見到底下一個被人押著,披頭散髮的婦人所發。眾人絲毫不理會,巫師按規矩接過火炬,投向那小高臺下壘好的柴火堆,登時火光沖天,火中小孩的臉飄搖不定,卻睜大雙目,似乎驚懼到忘了如何是好。蕭墨存越瞧越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