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一會你到了後,打這個號碼聯絡我,再見。”

王茂強聽著手機裡的忙音,幾乎疑心自己還在睡夢中沒醒來,他愣了一會,將手機扔在床上,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衣服,然後急匆匆的就出去敲馮喆的門,心說這馮喆真神了!

……

一切似乎有些不對勁。

國人幾千年來養成了禮尚往來的習俗,人情社會,但這人情似乎逐漸的有些氾濫,明明能簡單透過正常途徑辦理的事情,許多人卻偏偏覺得沒找熟人,沒找關係,沒走後門,事情肯定是辦不成或者會非常艱難會遭遇挫折的,於是“禮尚往來”這個詞語的涵義就有些變了味,求人辦事或者請人辦事的,非送禮不行,只要禮到了,人情就到了,彼此間的關係就會密切起來,一切就會順風順水。

正是因為這種固有的思想模式,所以一直到現在,馮喆這次的省城之行才會讓王茂強幾個覺得莫名其妙:在省jiao育廳什麼人都不認識,也沒有和下面領導通氣並獲得支援,怎麼就冒冒失失的要見省廳的領導?

省廳的領導哪個認得你是誰啊!

這太不符合邏輯。

但是王茂強幾個不曾想過,也想不到為了今天這一趟看似瘋子一般的舉動,馮喆已經籌謀了很長時間、做了許許多多的準備工作,才能將事情一步步一絲一毫的推進到了今天這種狀態。

其實在馮喆所有的計劃中,來省城算是最後一步,這一步成功與否,他覺得在五五之數,能得償所願,那最好,不能的話,也沒什麼損失,只是略有遺憾。

有時候為人做事不能太強求圓滿,大致上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月滿則虧,因為李博谷已經成為了先進工作者,修建中心小學的錢也籌集到了,計劃已經算是收到了預期效果,正因為如此,他帶著王茂強幾個到省jiao育廳去才沒有事先給大家說明白,就讓他們去猜測吧。

王茂強的確是感冒了,他鼻子囔囔的不通氣,說話聲音有些沙啞低沉,但是語氣非常的欣喜,焦一恩說:“我那有感冒藥,一會王鎮吃點。”

馮喆看了焦一恩一眼,心說他果然心細,出門準備工作做得很好。

王茂強分別對焦一恩和馮喆說:“不用不用,書記你看接下來怎麼辦?”

“一個姓秦的女子通知你,那她說的是讓我們去,還是讓你一個人去?”

王茂強一聽躊躇了一下,當時他有些激動,剛睡醒也有些迷糊,還真是沒聽清人家說的是讓“你”還是讓“你們”一起,不過應該是“你們”吧,否則沒有單獨見自己的可能啊,自己在省廳認識誰?一個沒有,那人家憑什麼單獨的見自己,沒道理啊。

劉福祿不知道馮喆為什麼這會幹嘛非要糾結在“你”還是“你們”這個詞語上,大家四個不是一起來的嗎,而且還是在書記你的帶領下來的,既然省廳的人要接見,自然是要四個一起見或者要見馮喆才對,怎麼可能單獨的要王茂強去,就算是那個姓秦的女人將電話打給了王茂強,那也是出於或然率的因素,馮喆在省廳門衛那裡登記時又沒有寫四個人具體的職務,人家不可能知道馮喆就是四個人中的領導,將電話隨機性的打給四個人任意的一個,也沒什麼。

但是王茂強真的想不起來到底是“你”還是“你們”了,焦一恩知道馮喆這樣問必然有原因,就說:“馮書記,要不這樣,我們一起去,到了那,先讓王鎮和省廳裡的人接觸,我們就在一邊等,如果到時候的確是要見我們四個,也避免了被動。”

王茂強點頭說:“老焦說的行,馮書記你看?……”

馮喆同意了焦一恩的說法,焦一恩在臨行前還是給王茂強拿來了感冒藥讓他吃了,到了車上,馮喆給王茂強交待了幾句,將李博谷連夜寫的楹聯原件交到了王茂強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