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對於你爺爺和你父親一定要插手你的婚事這一點上,很反感是嗎?”

她能體會那種無助,既要受到家族蔭庇,又想逃脫種種束縛的矛盾心理。只不過,對於某些人來說,享受家族的榮耀來得更為重要一些。

“我母親過世前,對我唯一的叮囑就是,讓我自己去找想要結婚的人。我自己也對自己說,結了就不要離,如果找不到真心想要攜手一生的,就不要結婚。”

寵天戈翻過身來,將臉朝向夜嬰寧。

他也沒想過,自己可以平心靜氣地去和別人說這些話。這些秘密藏在他心裡,已經有十幾年了,本以為永遠都不會說出來的。

“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你一定可以的。”

一陣睏意浮上來,夜嬰寧掩住口,打了個哈欠,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不過十幾秒,她已經睡著了,最近她的睡眠質量還不錯,比前兩個月要好很多。

倒是寵天戈被她的話題搞得睡意全無,睜著眼睛,在一片黑暗中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

忽然,倒也有一種小幸福。

他伸出手,輕輕抓起一縷夜嬰寧的髮絲,在鼻子前撩撥著,終於也漸漸睡去。

*****寵天戈醒來的時候,發覺身邊是空的,摸起來也冰冰涼。

他一驚,慌忙坐起來,發現衛生間裡也沒有沖水的聲音,他當即有些慌,急忙穿鞋下了床,跑出臥室。

剛一走到樓梯旁,就聽見夜嬰寧在廚房裡和新來的阿姨說著話,因為還有些傢俱沒送來,房間裡有些空,說話的時候很容易產生迴音,他在樓上就能聽見她們的對話。

“先生平時不是很挑食,但是早飯喜歡清淡一些,最好是中餐,他對面包牛奶什麼的不是很偏好……”

“如果他不在家,我們可以吃得簡單一些,兩菜一湯就可以……”

“哦對了,他喜歡吃燉得爛爛的牛肉,最好燉上四、五個小時,肉一進嘴就化開那種……”

從樓下傳來夜嬰寧慢條斯理的交代的話語,寵天戈放下心來,轉身回去洗漱。

再下來的時候,果然,桌上已經端上來了各式早點,都是他比較喜歡的。

寵天戈坐下,翻了翻手邊的報紙,喝了口粥,忽然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沒有告訴夜嬰寧關於段銳和蘇清遲的事情。

“前天下午,段銳忽然主動聯絡我,把上次欠我的錢還給了我。我說我不著急,不用這麼急著給我,不過他說,他們準備回來了。”

乍一聽見段銳和蘇清遲的近況,夜嬰寧也非常激動,不停地追問道:“真的?什麼時候?那段家的人算是同意他們的事情了嗎?”

寵天戈放下調羹,皺了皺眉,感慨道:“具體的情況我也沒有多問。不過,我聽說,段銳這一次徹底放棄了繼承權。據小道訊息說,段銳的叔叔有個私生子,也有二十幾歲的年紀了,一直被他叔叔暗中栽培。估計這麼一鬧,段銳在家族中已經沒有什麼話語權了。”

他以為,夜嬰寧會因此而愁眉不展,卻不料,她聽完後,眉眼中顯露出一絲喜色。

“我一直覺得,段銳和蘇清遲之間最大的阻力,就是他既不想放開清遲,又不想放開家族。現在,既然他有了決定,那他們就一定能夠更珍惜彼此。反正不管他是誰,擁有什麼或者沒有什麼,他都是清遲認定的男人,與富有或貧窮毫無關係。”

說完,夜嬰寧高興地低下頭開始喝粥,好像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

倒是寵天戈有些迷惑不解,他覺得,一個男人,先要有事業,才能給心愛的女人最優渥的生活,這是起碼的前提。

“貧賤夫妻百事哀。段銳如果離開段家,他就再也不是段式的太子爺了,或許兩個人的矛盾反而會更大也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