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斌有點兒狼狽,連忙將還開了一扇門的衣櫃給關上,說完他把手裡的碗舉了舉,解釋道:“我猜你沒吃飯,等我把粥熬好就回單位……”

他大概是擔心她會覺得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渾身不自在吧,所以趕緊把話說在前面,讓她心安。

“蔣隊,謝謝你……”

蔣斌一指廚房,“我先去看看鍋,你先躺著,不要動,床頭有溫水,先喝了。”

說完,他又折回廚房,很快,裡面傳來了攪雞蛋的聲音。

睡了幾個小時,夜嬰寧確實渴了,一扭頭,果然有杯水在床頭,她摸了摸杯壁,還是溫熱的,拿起來一口氣全都喝光,這才覺得喉嚨裡舒服多了。

擁著被子坐在床頭,她陷入沉默。貿然來找蔣斌,確實是自己的無奈之舉,除他之外,夜嬰寧實在想不到,還能向誰求助。

過了二十多分鐘,蔣斌端著一大一小兩個碗走了過來,大的碗裡面是煮得稀爛的粥,裡面隱約可見打得很碎的蛋絲兒,小碗是空的。

他把粥從大碗裡盛了一部分到小碗,這樣涼得快一些。

“那個,你自己能吃吧?”

蔣斌撓撓頭,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問道。除了將自己帶大的姑姑,他還很少單獨在生活裡和女性打交道。而在單位上班時,無論是女同事還是女犯人,在他眼裡都是沒有性別的。

“能,麻煩你了,你坐。你吃嗎?”

夜嬰寧連忙把粥碗抓在手裡,感激地道謝,然後問道。

“不了,你找我之前,我已經吃過盒飯了。”

蔣斌在房間角落裡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看著夜嬰寧一口一口地吃著粥,很忐忑地問道:“味道還可以吧?冰箱裡就只有幾個雞蛋了,連一把青菜都沒,真是不好意思……”

他一週最多回來兩三次,洗澡,換衣服,自從有過幾次買的菜全都爛在冰箱裡的經驗後,基本上蔣斌就再也不怎麼去超市了,一天三頓飯都在單位解決,偶爾會去小姨那裡吃頓好的,打打牙祭。

夜嬰寧小口吃著粥,其實,真的不太好吃,不過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又哪裡只是一碗粥,簡直就是一碗救命的藥。

“很好吃。”

她笑了笑,看向蔣斌。

他一愣,視線不由自主地從夜嬰寧的臉上向下,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目光一滯。

算算時間,她不該這麼早生產才對,再聯想起她之前所說的“逃出來”三個字,蔣斌的腦海裡頓時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難道是……

等她放下了碗,示意吃飽了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願意和我說說,你到底遇上什麼事了嗎?”

既然,她能夠來主動找自己,就說明,這個女人其實還是信任自己的,應該能夠敞開心扉,和自己好好聊聊,所以蔣斌主動問了夜嬰寧。

“孩子……死了,周揚……也死了……”

夜嬰寧咬了咬嘴唇,強忍悲痛,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按照時間先後,沒有遺漏地全都講給了蔣斌。

在聽她訴說的時候,他神態幾變,看得出,對於這些意外中的意外,也感到難以置信。

有好幾次,蔣斌甚至習慣性地想去掏兜裡的煙,不過考慮到夜嬰寧就在旁邊,他還是忍住了。

“我聽懂了,也知道發生了這些事情,你心裡不好受,處境更加難過。但是你想過沒有,就這麼跑出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可以讓你在這裡一直住下去,十天半個月,三年五載都可以。可是……”

蔣斌皺皺眉,他很清楚寵天戈的手腕,雖說人海茫茫,大海撈針,可他若是真的狠了心,挖地三尺,把夜嬰寧找出來,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