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下廚做飯的人,恐怕一隻手也數得清。很明顯,她是這幾分之一,幸運的幾分之一,能吃到他親手做的飯菜。

“當然是我炒。”

寵天戈點頭,遲疑了一秒,還是試探著問道:“你……沒有哪裡不舒服吧?”

榮甜以為他問的是自己腿上的淤青,於是搖了搖頭:“沒事兒,一會兒洗澡的時候,我用熱毛巾敷一下。估計孕婦不能噴藥,那我就不噴了,過兩天就能好了。”

她沒有那麼嬌氣,當時主要是被嚇到了,疼倒是不怎麼疼。

寵天戈欲言又止,其實,他想的是,她的心裡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畢竟,傅錦涼剛剛當眾喊出來了那個名字,就說明她已經開始懷疑了。他雖然厭惡她,卻也還算了解她的脾氣秉性,一旦她開始了懷疑,那麼她一定會繼續追查下去。何況,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傅錦涼只要出高價,很難說不被她知道一些什麼蛛絲馬跡。

這麼一想,寵天戈也跟著焦躁了起來。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不問問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她會認識我?”

榮甜抽了張紙巾,擦乾淨了雙手,把手臂搭在寵天戈的肩膀上。

她總覺得,那個女人看起來似乎有幾分眼熟,好像她之前在網上看八卦的時候,不小心瞥到過幾眼似的。可如果仔細想想,榮甜又想不起來了。畢竟,那些都是幾年前的舊聞,本人和照片之間都有著千差萬別,一個女人完全可以透過化妝和衣著等細節,改變自己的形象,乍一看認不出,也很正常。

“是,可你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沒問我,我很疑惑。”

寵天戈如實說道。

她把身體的大半重量都掛在他的身上,他只好伸出兩隻手,虛攏著她的腰身,以免她站不穩,摔倒了。

“我等著你的坦白啊,沒聽過嘛,主動交代情況才能得到寬大處理,要是有意隱瞞,或者撒謊的話,可就是從重處罰了,抗拒從嚴的道理,你一定懂吧?”

榮甜笑著朝他擠了擠眼睛,表情可愛至極。

他嘆氣,一臉無奈。

還不如她問一句,他答一句。讓他主動交代,他交代什麼,怎麼交代。

“那好吧,看你這麼為難的樣子,乾脆我問你答好了。”

榮甜似乎看出了寵天戈的掙扎,頗為大度地說道。

他連連說好,抱起她,到窗邊的藤椅上去坐。

那是一張吊起的藤椅,兩個單人的,並排安在了落地窗前,坐在上面,可以看到小別墅前面的空地。多年前,空地上栽種著大|片的深紅色達拉斯玫瑰,是寵天戈母親生前的最愛。

她一直盼著,能夠和自己的丈夫,在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坐在藤椅上,喝喝茶,聊聊天,聞著花香,或許什麼都不說,各自打個盹兒,醒來後相視一笑。

那是每一個女人都會萌生出來的浪漫美夢。

可惜,寵天戈的父親就像是寵家的每一個男人一樣,他永遠忙碌,高高在上,不苟言笑。在他看來,妻子的這種小資情調幼稚得令人想要發笑,如果他有時間,他寧可去游泳,或者打高爾夫,選擇任何一種健康的運動方式,也絕對不會像個娘娘腔一樣坐在這裡賞花、發呆。

於是,一直到死,這個女人也沒有能夠和丈夫享受一段難得的靜謐時光。

這一點,寵天戈很清楚。

所以,他才暗暗發誓,如果他能夠遇到那麼一個令他不顧一切的女人,他一定要和她把生活過得慢一些,浪漫而幼稚,任憑別人嘲笑。

“藤椅很好。”

榮甜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抓|住兩側的扶手,輕輕蕩起來。

寵天戈左右看了看,也坐了上去,不過,他是絕對不會像她那樣蕩起來的,他只是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