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個白眼,衝著小風又吼:“這銀票是經你的手送出去的?”

“是又怎樣,難道,施捨給街頭賣唱乞丐一點錢財,也犯了你這位盡忠職守,謹遵上面命令的侍衛大人的忌諱?哈,要真是這樣,真是我的罪過哩!”打哈哈的時候,小風仰著脖子,對著頭頂的空氣噴了口氣,這個不滿的動作因為幅度過大,而使得原本挨著桌子背對白朗而站的她身體重心不穩,立即,她搖晃起來,身體往白朗這邊傾斜。

如果後者存心要看她笑話的話,那麼,束手旁觀將會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然而,洋相沒有出;小風被扶住。才托住小風的纖腰讓她抓著身旁的椅背站好,白朗便急忙把她鬆開。然而,他低垂下來的眼皮與脖頸上的緋紅仍然沒能逃避過在場第三人的眼睛。當然,看見小風要摔倒,允禩也立即轉動起輪椅,想湊過去幫忙,然而,藉由機械再施予的人力畢竟反應要比本體的速度緩慢。他被搶了先。此刻,他一手支著下巴,正在仔細品讀著侍衛大人比常人更加激動的反應。此外,在作祟的嫉妒心的慫恿下,他眼角的餘光也滑向了事故責任人的方向,這時,他注意到,小風眼裡勃勃燃燒的怒火,除了生氣,她再沒有別的意思。允禩心裡頓時好受了些,然而,先前的某個決心卻更加地堅定。

沉寂如此時天邊的烏雲般降落在屋裡。沉沉地,似乎壓得人喘不過氣。允禩不說話。白朗正在發窘。只有沒什麼心機的謝小風耐不住性子,很快吵嚷起來。她問起白朗跑到這裡的理由。後者經她這麼一提醒,才回想起來。於是,年輕的侍衛站起,對著屋內這對手腳不便的男女打量了幾眼,便提出疑問——出於對允禩警惕的必要,白朗故意問客棧掌櫃的要了一間二樓的使人行動不便的房間提供給允禩。這樣,允禩每天的出入就必須要經過他的幫忙;張婆子雖然能給小風搭把手,扶著小風轉悠,但身材高大的允禩,老婆子卻是扶不動。今早,也是在他的視線下,張婆子才攙著小風走進允禩二樓臨街的房間。從昨天早上開始,允禩就一直呆在房間裡沒下過樓。因此,經過這番複雜的推斷,白朗很有底氣地提出了疑問。——他的問題是:兩個行動不便的人是如何能逃脫他的視線,把這張銀票交到樓下乞丐手裡的呢?難道這客棧裡邊還有什麼隱藏著的,他沒發現的,躲在某個角落幫助這兩人的影子嗎?如果有,那會是誰?

對他這個問題,小風在看了一眼允禩默許的眼神後,大笑起來。她捂著肚子,顫抖著後背,一屁股跌落在椅內。眼淚水從她的眼角溢位,她喘著氣,好幾次要回答白朗的問題,卻都是被自己忍不住的笑給打斷。

“白朗啊白朗,你的腦袋裡想的都是些什麼問題喲?!”她輕薄的小嘴一張一合地在侍衛眼皮下划動,其殷紅與尖利又讓他想到那隻把腦袋摩挲在他手指下白鴿的嘴。白朗的心跳砰砰地,開始加速。他聽著她用譏誚的聲音稱呼他為白痴。他的大腦有一會兒功夫自動罷工,沒有別的其他原因;她靠得他很近。

基於方才差點摔倒的經驗,這回小風學乖。她朝允禩使了個眼色,抓著輪椅後背的把手,穩穩當當地走到侍衛面前。她毫不在意地用手指戳著侍衛肌肉糾結的胸膛,語氣尖刻道,“啊,真是的,瞧瞧紫禁城那位大人,給我們派了一位什麼樣的監督者喲,是喲,他是個天才!天大的蠢材!”

扭過頭,藉著允禩輪椅的轉動,活躍在白朗視線中如一簇火苗般的女人走到了視窗,用力拍了幾下窗稜,她緩緩吐出下邊白朗聽後想撞塊豆腐死掉的話語。

“喏,就是這個窗戶,如果你一定要找什麼內應,甚至要用這個莫須有的內應來向你的上面彙報,表明功績的話,那麼,請把這扇窗戶拆下來吧!幫助我們的那個內應就是它!”

一切真相大白。白朗呆住。也立刻了悟。靠在窗戶邊,兩個腿腳不便的人,他們的手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