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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命人送到熱河,這是最難得的心意,“娘娘,算好時辰,就是昨個到的,必然耽誤不了的。”
“那就好,也不知道皇上如何。大阿哥好不好。”杏貞放下毛巾,“德齡最近怎麼沒訊息回來?”這可真是奇怪了,德齡如今可是伺候在皇帝跟前的。
“最近幾日都明發上諭呢,娘娘別擔心。”安德海勸慰皇后,“承恩公和貞定夫人明個說要進宮朝見娘娘,您看?”
“外命婦還有那些?”杏貞點點頭,問道。
“李巡撫的夫人也想進宮朝見。”
“恩,讓帆兒也進宮。”杏貞準備把幾個宣揚武力,此次大戰有著赫赫戰功的將領夫人都請進來,之前報到行在去有關戰士將領酬功的摺子一直沒有批覆,皇后也不能多催,只好對著這些人安撫罷了。
一陣夏風猛地吹進殿裡,嘩啦一聲,捲起了層層帷幔,紅燭在風中凌亂,險些就要被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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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皇帝確切訊息的這些人中,有一個就是曹毓瑛,恭親王雖然不能親自熱河,可曹毓瑛是過來打探訊息了,皇帝也頗為賞識曹毓瑛,但奉旨入座聽戲,不可擅離,他是個極深沉的人,既然一時無法脫身去打聽,便索性不談那些無根的揣測之詞,所以他心裡最熱,表面卻最冷靜。看完了戲,曹毓瑛一回家就吩咐門上,除了李太醫以外,其餘的訪客,一律擋駕。到了晚上,一個人在後院裡納涼,看看夜深,並無訊息,正待歸寢,門上一盞紗燈,引著一位客人走了進來,正是李德立。
曹毓瑛趕緊披了件長衫來肅客,先請寬衣,李德立匆匆答道:“不必了。我還要趕進宮去當差。”
這一說,是特地抽空來送緊要訊息。曹毓瑛等聽差伺候了茶水,隨即揮一揮手,讓所有的下人都回避。
於是李德立憂形於色地低聲說道:“上頭的病不妙!”
“怎麼?不是說鬧了一陣肚子,沒事了嗎?”
“晚上又發作了,一連瀉了四五次,洩瀉最傷人,何況是虛極了的?唉,諱疾忌醫,只不過半天的耽誤,弄得元氣大傷。”李德立又把早些時候說給德齡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曹毓瑛想一想,明白了他的話,皇帝諱疾,不肯召醫,又不忌生冷油膩,以致再度洩瀉,但是:“夏天鬧肚子,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病啊?”
“別人沒有什麼了不得,擱在虛癆的人身上,就不是這麼說了。須知壽命之本,積精自剛。內經有云:‘精不足者,補之以味。’味者五穀之味也,補以味而節其勞,則積貯積富,大命不傾。所以治上頭的病,一直以溫補為主,用‘小建中湯’,加人參,附子,建其中氣,庶可飲食增而津液旺,充血生精,漸復真陰之不足。於今數月之功,毀於一旦。”李德立說到這裡,連連頓足,望空長嘆:“天命如此,夫復何言?”
聽這話,看這神氣,皇帝的病,竟是出乎意料的嚴重,曹毓瑛通前徹後想了一遍,為了確實瞭解情況,他這樣問道:“卓軒,岐黃一道,我是外行。請你打個比方行不行?”
“好比一座風雨茅廬,牽蘿補屋,苦苦遮蓋,只待壞天氣過了,好作抽梁換柱之計,誰知無端一陣狂風,把個茅草頂都掀掉了!你看,今後如何措手?”
“那麼,”曹毓瑛的聲音低得僅僅能讓對方聽見:“還有多少日子呢?”
李德立沉吟了一會答道:“想必你還記得,我曾說過一句話,只要‘平平安安度過盛夏,一到秋涼,定有起色。’”話已經很明白了,皇帝怕度不過盛夏。曹毓瑛極深沉地點一點頭,未再開口。
“琢翁,我告辭了,還要趕到宮裡去。”
“辛苦,辛苦!”曹毓瑛拱手答道,“我也不留你了。等你稍閒了,我奉屈小酌。”
“我先謝謝!”李德立遲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