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晴心將自己悶在房間裡,欲哭無淚。她感到很心痛,是那種不明所以的心痛。

對於沈傲,她不是沒有動心過,可他實在是一個有“野心”的、以代價來衡量付出的男人。有句話叫“得不到的才是甜的”大抵可以形容他吧?他追的不過是一個“得不到”之下的面子而已。

沈傲,你不會是我的男人;你身後的女人一打,怎麼可能愛上我?晴心幽幽地想,腦際又飄起蘇磊的影子。和蘇磊的分手是在一月前,大四剛剛完結,還未走出校門之前。

蘇磊是一個陽光男孩,很俊。他家境貧寒,曾經視晴心為掌上的明珠心中的月亮,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成為酒吧裡的調酒師,還會調咖啡。他調出來的卡布奇諾很好喝,以致如今,晴心還能回味卡布奇諾的味道,跟別的卡布奇諾好像不太一樣。

那是一種既溫馨又痛苦的回味吧?溫馨於蘇磊曾經的關懷,痛苦於他的移情別戀。

一個比晴心至少美上兩倍的女人,開始佔據蘇磊的心懷的時候,晴心就已明白,長相平平的自己絕對沒有跟她競爭的勇氣,何況對方還是蘇磊的老闆的千金。

晴心放棄了,她只說:“蘇磊,你愛誰你就跟誰吧,偉大的愛情並不是佔有,而是什麼時候應該懂得放手。”放手了,就來到廣州。

來廣州一個月並沒收穫什麼,包括工作,以及新的愛情。

有時晴心真想隨便找個男人,來填補蘇磊給予自己的空虛,但她不敢。愛情有愛情的墓字銘,不是可以糊亂的。倒不如像現在一樣,一個人悠悠我思。

這一天過得相當離奇,一個上午遇到的事,彷彿比一個月還要深刻。晴心輕撫臉龐,還能感到隱約的痛,最疼痛的還是身上,肚子和後背捱了Nana那幫鬼女人好一頓揍,想想真是委屈。

中午,晴心隨便衝了一個泡麵,就又趕到“新路程”職介所來,希望碰碰運氣。

誰都明白,工作這碼事是急不來的。正值世界金融危機,很多大學生都進一步讀研了,其實晴心也想讀,可是家境不允許。

晴心沒有父親。母親自從被父親拋棄之後,也曾找過幾個男人,但都不了了之,好像是合不來,到四十歲的年紀,母親一咬牙,帶著她回到湖北棗陽,就再也不找男人了。

這樣的家庭,生活當然拮据,晴心怎麼忍心讓母親受苦?所以大學剛畢業,就隻身飛來廣州。

現在,晴心認真地在職介公告欄裡查詢,並沒有一個像樣的工作,不禁感到氣餒;轉身想到諮詢室去,眼光一瞥,看到一張半是熟悉半是模糊的臉。

晴心沒有留意,跟那張臉的主人擦身而過。對方記性不錯,立刻招呼說:“咦,你是晴心小姐麼?是沈菀楓的朋友!”

晴心回過頭,訥訥地說:“你是……哪位?”

“哦,我叫方如明,今天早上咱們……呵呵,咱們還摔了一個大跤,你忘啦?”

晴心記起來了,今天上午走錯了路,跑進景輝賓館408室,出來的時候撞到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原來就是眼前這個人。匆匆一面,難得他記憶猶新,晴心感到意外,“你好方先生!你也來這裡呀!”

方如明點點頭,“你好晴小姐,你……是來找工作的吧?”

“是啊,工作不好找,不過碰碰運氣罷了。”晴心嘆口氣,愁眉苦臉。

方如明就有點不懂了,心裡嘀咕:聽說菀楓要給她一個助理的工作,她偏偏不要,這會兒卻來職介所兜轉,倒也奇怪得很!想歸想,口中試探著問:“……呃,是你太挑剔了吧?”

“唉,不是啦!一般的工作都要求兩三年經驗,我剛剛大學畢業,經驗哪裡找呢?”晴心倒也坦白,“現在只要有一個普通的職位我就滿足了。”

“這樣啊……”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