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有些不妥——這領帶是林佳妮買的,她對林佳妮可是很忌諱的。但是被母親強行繫上領帶,四級那條也被她隨手扔了,就沒在意,只想的是回家隨便找條換了就是了。可是一路上匆忙,完全忘記了這事,現在經她這一問起,也不願對她有所隱瞞,隨手取下領帶放在一邊,知道:“哦,是陪母親她們去逛百貨公司,佳妮給選的。”

林佳妮給他選的領帶!而他,居然帶上了?她的笑容有點僵硬,心裡的恐懼像一個魔鬼在咆哮,好像一場搶劫和災難再一步一步慢慢逼近,自己,卻已經慢慢失去了防禦的力量。

她的目光慢慢從那條領帶上挪開,聲音乾巴巴的:“你母親康復沒有?”

已經差不多了。“

他本來要問問她問什麼從沒有去看過母親,可是,想到她考試在即,壓力本來就夠大了,就沒有說下去。她也本來想提起那天自己和他母親的對話,可是,那條簇新的領帶晃花了她的眼睛,心裡模模糊糊的,也忘記了要提,或者是本來就不想再提這類讓人無比煩心的瑣事。下意識的變得消極,所有的一切,就由它去吧,該有什麼樣的結局,就讓老天做決定好了,不是人人都說“姻緣天定“麼?既然是老天主宰,人力又如何能強行改變?

這一晚,兩人都沒有再提任何有關葉夫人的話題,彷彿是在故意迴避那些不愉快的糾葛。可是,馮豐卻那麼明顯地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芥蒂已生,而且,越來越明顯了。

64暴君的表白

葉嘉回到客廳,林佳妮已經停止了彈奏,葉夫人見他進來,笑道:“兒子,怎麼啦?”

“小豐有點兒事情,要去學校。”

“這麼冷的天氣,她去學校做什麼?在家裡不好嗎?”

葉嘉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麼,只道:“你們先休息吧,我要去工作了”,然後,就去了書房。

直到兒子的背影完全消失,葉夫人才起身,衝林佳妮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林佳妮端一杯熱可可給她,又有些擔憂:“葉哥哥是不是不開心?”

葉夫人喜不自禁地擠擠眼睛:“這是正常表現。他鬱悶一會兒就沒事了。現在。‘烏鴉’走了,開始逃避了,這就是好事。她逃避得越多,和葉嘉的裂痕就會越深,這正是我希望達到的目的。佳妮,你放心,‘烏鴉’支撐不了多久了……”她的喜笑又變成了勝利者的那種高傲,總結性地道,“佳妮,烏鴉就是烏鴉,絕對變不成鳳凰的!”

她的堅定飛語氣感染了佳妮,林佳妮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鍊,多日的辛苦忍耐彷彿得到了最好的回報。

上午十點過,天氣一直暗沉,濛濛的細雨曉得令人感覺不到,卻冷,很潤的那種潮溼的冷。這時C城的特色,C城的姑娘們常年沐浴在這樣溼潤的氣候下,所以,一個個肌膚勝雪。

李歡站在一棵高大的法國梧桐下,看一個女孩子拎著大書包從圖書館裡出來。她益發地憔悴。書包太大,身子太小,冷冷的風,將她吹拂成空蕩蕩的瘦身影。

他心裡覺得微微的疼痛,上前幾步迎著她:“馮豐,你最近都沒有吃飯嗎?”

她看他突然出現,有些意外:“有吃啊,每頓都吃很多。”

“那為什麼瘦成這樣?”

“因為,我想考上‘狀元’啊。”

李歡撇嘴,當代的狀元又沒有花戴,更沒有宰相千金招你入贅,那麼賣力幹啥?畢業了也許連工作都找不到呢。

馮豐看他,穿黑色的大衣,益發地襯得個子高大,彷彿黑社會,可是,他的臉上、眼睛裡卻都是笑意。

她看他幾眼:“喂,李歡,我發現你比以前帥了一點兒。”

“何止帥了一點兒?你不覺得是帥了很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