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抹了抹淚,定了定道:“班長,我拉線兒了……”

王治國頓然一滯,意識到也許再見不到親愛的戰友,淚如泉湧急呼道:“周彬!”

“班長?”周彬停住了。

王治國淚歡暢的流著,道:“連長說會帶我們每個人回家!”

周彬兩眼模糊,哭笑道:“我知道。班長,您別哭……狼牙山五壯士就是最後都跳崖了,最後都還剩倆兒的!”

“周彬……”王治國已經泣不成聲,重重點頭道:“你是好樣兒的!”

周彬帶著淚笑著,沒作聲,毅然拉燃了炸藥包;“轟”——

山崖震盪,大量土石從山體上砸落下來!

“周彬!”王治國顧不得紛飛下落的土石塊猛撲到崖旁,哭嚎著大聲呼喚著戰友的名字,群山間沒有回聲!周斌沒了……( )

前進

他叫杜寶江……紅1團6連衛生員;黨齡3年。// //一個自誇殺人本事比救人更厲害的吹牛大王。一個救過我一條命,相約要在我娶婦兒時作伴郎的老鄉。

當王治國滿懷著心傷,忍著傷痛回到無名高地山路上時,北路敢死隊的5名成員沉默著看了看霧色中孤零零的模糊身影艱難在流彈裡匍匐著,只有心中暗自悲慼;又少了一個!人死多了會麻木的,此刻的他們已流不出淚來了。他們的心中只有兩個字:報仇!只有勝利才能告慰那些已經遠去的英靈;只有多殺幾個敵人才能平復他們心中的愴痛。

看到戰友受傷的老杜冒著彈雨飛快爬了過去,將王治國接應到相對安全的巨石後。

趙智化蹲在巨石下沉著臉問:“王治國,周彬……”

王治國癱坐在地上,一手捂著臉,一手指了指側面的山崖下,痛哭著無語。

趙智化痛苦的重重點點頭,對剩下的人堅定道:“都記著!完了剩下還能喘氣兒的,別忘了告訴戰友……不論死活,我們要帶每一個兄弟回家!”

北路敢死隊剩下6個人都重重點頭;這是連長對他們的承諾,也是六連每個人對戰友的承諾!

趁此時,老杜蹲了下來給王治國處理傷口。他掏出刺刀來,用隨身的碘酒浸溼了紗布,在上面抹了抹。放平王治國受傷的右腿,道:“治國,你忍著些,別叫出聲……”

王治國點點頭,用手絹包著顆手雷,橫咬著手雷木柄。老杜眼疾手快,迅下刀將陷在大腿裡的子彈頭挑了出去——“啊……”王治國額頭上青筋膨脹,兩面火紅,死死咬著沒吭聲。這比用燙的刀子在沒打麻藥的身子上挑子彈感覺要好些,但酒精的火辣還是痛得王治國難以自抑。老杜迅從隨身的挎包裡拿出散裝的‘白雲山’苗藥給王治國敷好。再看了看王治國右肋,小心觸了觸。道:“應該是穿了,沒傷內臟。不然你老兄可就回不來了……斷了至少三根肋骨,只有回醫院躺著了……”隨即又灑上些碘酒消毒,疼得王治國渾身抖;再撒藥敷好。

就在老杜給王治國包紮傷口收尾的時候,王治國看了看身邊的戰友,道:“指導員,你們先走吧!”

老杜聞言馬上斷然道:“不行!我們不能把你留給敵人!”

王治國爭辯道:“我行動不便,不能拖累你們……”

老杜包紮完畢,抬起頭固執道:“我能揹你!”

“我也能!”申德慶同樣不暇思索道。

王治國流淚道:“可你們揹著我,再帶上兩個人的裝備,怎麼衝鋒!?”

“因為瑞良……我們帶上你,衝得上去得衝;衝不上去也得衝!我們不能丟了你不管!”趙智化堅定道。

王治國搖搖頭,決然道:“不,指導員……我和瑞良不同!我還能開槍,我還能戰鬥!我有能力自保!”

“我不管!寶江帶上它!”趙智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