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悠閒,如觀花賞月,身上絲毫不沾一絲殺氣。可奇怪的是,他似無心插柳,但是他的人一出現,整個人便自然而然地帶出一股無可匹御的王者霸氣,猶如雲天之外的蒼龍,凌駕於萬物之上。

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乎都為紀空手帶來的氣勢所震撼,雖然這種氣勢並不霸烈,也不瘋狂,但正是這種近乎於無形的氣勢,卻顯示出了一種勢不可擋的信心。

劉邦人在馬上,眉鋒一跳,與此同時,數十匹戰馬“希聿聿……”地狂嘶起來,彷彿禁受不起這氣勢帶來的壓力,顯得無比狂躁。

“這是紀空手嗎?數日之前還是任人擺佈的紀空手,怎麼會忽然一變,成了擺佈他人的紀空手?”劉邦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壓制住胸中翻湧的氣血,在心裡不住地問著自己。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半個月前就只剩下了一口氣。

可是當他看到紀空手那嘴角處泛出的滿不在乎,很是自信的笑意,他就知道,眼前這人的確是如假包換的紀空手,因為只有紀空手,才有這種招牌式的笑容。

“我也許犯下了一個永遠都無法彌補的大錯,而這個錯誤會讓我後悔一生。”劉邦心裡“咯噔”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忖道。當日在虞府的後花園中,他完全可以殺了紀空手的,可是卻沒有這樣做,因為他並不想因此而得罪虞姬。其實在他的心裡,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太自信自己的制|穴手法了,以為受了他制|穴手法的人,永遠都只可能是一個廢物。

用如一個廢物般的紀空手來控制虞姬,這個想法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並沒有錯,而且絕對划算。可是到了今天,劉邦的心中隱隱生出了一絲後悔之心,就像一個從來都是大贏的商賈,做了第一樁虧本的買賣。

“劉兄、韓兄,我們又見面了!這天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為什麼總是要讓不想見面的人總是遇上呢?”紀空手的神情中多了一份調侃,顯得極是從容。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有些人總是陰魂不散,死纏爛打,讓人想不見面都難。”劉邦微微一笑,話有所指,語帶譏諷。

“有這等不知趣的人麼?他莫非是不想活了?以劉兄方才那接箭的功夫,再加上這位韓兄慣使的身後劍,天下有誰敢這般糾纏?”紀空手故作驚訝地道。

“紀少所言,實在風趣,本想多談幾句,只是天色漸晚,本公還有要事待辦,這便失陪了。”劉邦心繫對岸虞姬的安危,不想與之廢話,反而以退為進,逼得紀空手先行出手,他再隨機應變。

“這就是劉兄的不是了。”紀空手依然不慌不忙地道:“故人相逢,不願多談也就罷了,總不能收了故人老大的一份見面禮,卻連謝也不道一聲,未免不合情理吧?”

他此話一出,劉邦能忍,但他手下的戰士卻早已破口大罵起來,經歷了剛才九死一生的場面,見到仇人,便是再好的涵養只怕也只有暫時丟到九霄雲外。

“你想怎樣?”劉邦大手一揮,壓下了眾人罵聲,冷冷地道。

“我想怎樣?哼!”紀空手臉色陡然一沉道:“我想要回登龍圖,你能給嗎?我想要回虞姬,你甘心嗎?我還想要你去死,你情願嗎?”

“要我死?”劉邦眼芒一寒,冷笑道:“就憑你嗎?”

“是的,對付你這位名動天下的沛公,有我這位淮陰街頭的小無賴便足矣。可是,你敢嗎?”紀空手狂傲大笑起來,似乎有意在激怒劉邦。

劉邦緩緩地下了馬,臉色變了一變,無論他的心機如何深沉,當他聽到紀空手的這句話時,也不可避免地動了真氣。

他緩緩地向前走了七步,不多不少,剛好七步,每一步的間距似乎都經過了精確的計算,然後才穩穩當當地站立不動。

當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認為這是劉邦即將出手的先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