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想到什麼似乎猛的衝出去,衝進他母親房裡:“娘!”

“怎麼了?乖兒?”張氏不明所以地穿衣起來,見張臻半邊浴血的樣子,都快變成血人了一般,差點就直接暈了過去,“我的觀世音菩薩,我兒,你這是怎麼了?”

“娘,你的錢呢?你的銀錢還在嗎?”張臻的眼底閃著瘋狂的光,他知道是誰幹的,就是那家人,就是那家,他永遠走不進去的那家人乾的,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張氏警惕地道:“你,你要錢幹什麼?”

“你別管,有多少錢,快拿出來!!”張臻狠狠地道。

“不行,這是給你留著娶媳婦的,乖兒,你給娘看看,你怎麼了,啊?”張氏還意圖想要勸說這個彷彿被什麼迷了心竅的兒子。

張臻也懶得給張氏廢話,一把推開她,從床底下拖出個黃色錦緞的小包袱。

張氏急了:“不行啊,我的天殺的,這是老孃一輩子的積蓄,是老孃的棺材本兒啊。”

張臻隨便將張氏推倒在地上,他楞了下,揮動手裡的包裹:“可惡,那姓林的兩賤人想至我於死地,我要去請最高明的巫師,老子做了她們,哼!”

伴著張氏捶胸頓足的哭聲,張臻衝出了家門,一時間,附近幾家的院落慌張地立刻熄滅了燈火。

王玉秀隔著窗戶看斜對面的張家:“夕兒,那家人不知道怎麼了?那張氏躺在地上哭得好悽慘啊。”

“哭就哭唄,夫人啦,我說您就是菩薩心腸了,也不記得,之前那母大蟲是如何欺負咱們的。”環兒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林向暖只淡淡掃了一眼道:“睡吧,娘,明天我們搬家。”

“誒,”王玉秀對此全無留戀,“以後夕兒到哪兒,哪兒就是孃的家。”

看著王玉秀高興幸福的樣子,林向暖欲言又止,其實,她以後的道路艱辛波折,實在不適合帶著環兒和母親。

不過,林向暖終究沒在這天告訴他們,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林向暖相信,她們很快會明白這一點的。

夜闌人靜,萬籟無聲,明明是最容易好眠的時候,莫少聰卻睡不著。

高大的象牙雕刻的床榻,新進貢的冰絲錦繡被,枕頭選用天鵝最柔軟的絨毛,經過多次加工,並薰入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氣,又由最心靈手巧的織女,不分晝夜地紡織出柔軟的布料,細細將鵝絨塞入,再仔細封起來。

屋子裡點著只有皇帝才可以享用的龍涎香,案几上放著由得道高僧親自開過光的玉如意,那玉如意碩大如壯漢的臂膀,百年難得。

即便是這樣,用盡了心思,莫少聰還是睡不著。

這個毛病從他十二歲時就一直伴隨著他了,不記得是從哪天起,他從睡夢中醒來,只覺得眼前黑氣沉沉,難受作嘔。

從那該死的那日開始,他就再也睡不著覺了,每一秒的睡眠對他來說都是彌足珍貴的,雖然,先皇想了各種的辦法,甚至請國內唯一的五級巫師——國師喬不語給他瞧過,不中用就是不中用。

從此以後,他每天最多隻能睡上半個時辰,再不可能多了,能睡上半個時辰都算必須是他心情很好,天時地利人和都滿足的情況下。

像現在這個樣子,他連一點點睡意都找不到,心裡煩悶獄卒到了極點,甚至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

人人都說冷王爺雖然模樣生得好,但是表情冷漠,性子暴躁,根本不好相與。但是,對於一個每天極度瞌睡,卻總是睡不著的人,他的性子能好,那真是奇蹟了。

從那以後,莫少聰對什麼都不在意了,什麼詩詞歌賦,什麼皇位,他都不在乎了,只要自己能睡個好覺,這變得比什麼都重要。

在精神極度瞌睡,但是身體卻一直無法入睡的矛盾裡,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