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可不是用來裝漂亮的。”歪呆說,趕上了其他人,“城堡是用來作退守和防禦的據點的。”

“太實用主義了吧。”亞歷克斯帶點小意見地說,縱身跳到沙灘上。幾個人拖著腳沿著高水位線的痕跡走去。

走到一半,歪呆突然嚴肅地說:“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亞歷克斯轉過身面對著他,倒著繼續前行。其他兩個也轉過身看著歪呆。“聽上去不是什麼好事啊。”蒙德說。

“我預料你們不會喜歡聽的,但請你們一定尊重它。”

亞歷克斯可以看出,基吉的眼神裡充滿了警惕。但是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可以擔心的,無論歪呆說出什麼,都是他自己的表露,並不是要揭發別人。“那就快說吧,歪呆。讓我們聽聽。”亞歷克斯語帶鼓勵地說。

歪呆把雙手插進牛仔褲兜,生硬地說:“我是一個基督徒了。”亞歷克斯張著嘴盯著他。他感到哪怕歪呆說自己殺了羅茜?達夫,自己都不會那麼驚訝。

基吉發出一陣爆笑:“天哪,歪呆,我以為你要暴露什麼可怕的秘密呢。基督徒?”

歪呆把臉一歪:“這是個秘密。我已經接受耶穌作為我這一生的拯救者了。請你們一定不要取笑。”

基吉樂得簡直直不起身子,手一直抓著肚子說:“這可是我這些年來聽過的最大的笑話了……天哪,我都快撐不住了。”他邊說邊往笑得合不攏嘴的蒙德身上靠去。

“我請你們不要褻瀆了主。”歪呆說。

基吉又爆發出一陣笑聲。“哦,天哪,人們說什麼來著?罪人悔過,天堂裡的人最歡欣。告訴你吧,抓住像你這樣的一個罪人,他們會高興得在天堂的大街上手舞足蹈的。”

歪呆有些生氣:“我沒有否認過去曾做過壞事。但這些都過去了。我獲得了新生,這意味著一切都乾淨了。”

“什麼時候的事?”

“聖誕夜我參加了禮拜,突然頓悟了什麼,我要用羔羊的血洗刷自己。我要一洗而淨。”

“瘋了。”蒙德說。

“除夕那天你什麼都沒透露。”亞歷克斯說。

“我想等你們都清醒的時候再說。這可是一件大事——把你的生命託付給耶穌。”

“對不起。”基吉已經恢復了正常,“不過,我怎麼也想不到這些話會從你的嘴裡說出來。”

“我懂。”歪呆說,“這的確是我的意思。”

“我們依然是你的朋友。”基吉努力剋制臉上的笑容。

“只要你別勸誡我們入教就行。”蒙德說,“我的意思是,我像兄弟一樣愛你,歪呆,但還沒有愛到為此放棄女人和酒精。”

“信仰耶穌可不是那樣的,蒙德。”

“來吧。”基吉插話說,“站在這兒我都要凍僵了。我們去瞭望臺吧。”說完就和蒙德一起跑了,亞歷克斯則同歪呆一起跟在後面。他替朋友感到遺憾,一定是因為被關在家的經歷太寂寞無聊了,所以才向教會尋求安慰。我應該陪在他身邊的,亞歷克斯想,心頭帶著一絲內疚感。或許現在還來得及。

“你一定感覺怪怪的吧。”亞歷克斯說。

歪呆搖搖頭:“恰恰相反,我感到很平靜,終於覺得自己不再與周圍那麼格格不入了,我找到了歸宿。我形容不了那種美好的感覺。我只是為了陪媽媽才去參加禮拜的。我坐在教堂裡,就像除夕禮拜那樣,燭光在你周圍閃動。魯比?克里斯蒂獨自清唱《寧靜的夜》。我全身的毛髮都豎起來了,霎時間,心裡豁然開朗。我明白了,上帝派遣自己的兒子承擔世上一切罪孽。那人就是我,我能換取救贖。”

“很深奧。”聽了歪呆真誠的情感吐露,亞歷克斯有點不知所措。兩人相識這些年來,他還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