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十多分鐘之後,裁決者陣地中發出連續三聲炸響,那挺時不時就來此點射的機槍在濃煙和碎石飛濺中啞火了,周圍四五名裹著灰色袍子的人影被炸得東倒西歪,整條陣線的左翼頓時亂做一團。

始作俑者當然是洪濤,他利用夜視儀和熱瞄的優勢,悄悄溜到了裁決者陣地靠近河岸一側,把從屍體身上找到的手榴彈原封不動又扔了回去。只是每顆抽了點稅,比如一隻不起眼的鐵環和一截細線。

“biubiu……biubiu……”趁亂再舉起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在黑暗中一個一個收割著生命。

不得不說的是,裁決者的作戰風格確實挺彪悍,經過一開始的慌亂馬上就有人返回陣地打算重新掌控機槍,即便連續三個人都被冷槍擊倒也不打算放棄,不停向有可能藏匿敵人的方向開槍,最終還是把那挺機槍給搶走了。

“嘡……嘡嘡……”但接下來的舉動就有些業餘了,幾個人不知道喊了聲什麼,然後就匆匆忙忙的選擇了撤退,連後衛部隊都沒留。

這就讓洪濤有機可趁了,他從石頭後面探出頭,舉著步槍用熱瞄挨個點名,不管是貓腰急進還是閃轉騰挪,哪怕是臥倒匍匐,在熱成像儀裡都是個橙紅色的斑塊,只有顯示和不顯示的區別。

顯示的就來一槍,不顯示的就等著顯示。急於撤退的人們不會老藏在石頭後面,總有人抱著僥倖心理打算藉著黑夜竄到另一塊石頭後面,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還很提心吊膽。洪濤不光要盯著前面逃跑的色斑,還要時不時回頭瞄一瞄反抗軍陣地,生怕他們也衝出來,然後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衝著自己後背來一梭子。

“呼……”好在這件事一直沒發生,洪濤追殺了一公里左右才把熱瞄裡能看到的所有發熱源都幹躺下,並確定都在慢慢變成藍黑色,才找了塊大石頭蹲下稍作休息。

“嗨,對面是反抗軍的人嗎?別躲了,我都看見了你啦……嘡嘡……最後一次警告,不要再向側翼迂迴,否則我就真打你身體了啊!”

把氣喘勻,再把空彈匣裝滿,檢查一遍槍支狀態,洪濤才又一塊大石頭一塊大石頭交替掩護著返回了裁決者原本的陣地,開始衝著對面喊話。

反抗軍的人顯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了他們應該沒裝備太先進的夜視系統。然後洪濤就又開始仗勢欺人了,一邊喊話一邊用槍點射那個打算移動到河邊再迂迴自己側翼的傢伙,不過沒打人,只是打了附近的石頭,以此警告。

“江王八呢!”渾厚的男中音再次響起。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死了……我能看見的人都死了,差不多有十七八個。到底你說的是誰我真不認識,他們穿的都差不多。哎,等等啊,他是不是叫江忠清?好傢伙,還是裁決者的中隊長呢!不過真死了,被手榴彈炸死了,半個身子都炸爛啦。”

按照剛剛的對話,江王八應該就是這批裁決者的首領,可洪濤真不認識。但運氣來了誰也擋不住,隨手翻了翻旁邊兩具屍體的上衣,就發現了和特別通行證差不多的身份牌,其中一個上面赫然寫著江忠清的名字。

“……你是誰?!”渾厚的男中音遲疑了半分鐘才開腔,估計是在和同伴商量。

“我是……正義的佑羅……方文麟你們認識不?”要是沒有那個傢伙帶著三顆手榴彈偷襲,洪濤還真沒想好怎麼確認反抗軍的身份。現在好了,敵人的敵人不能算朋友,也可以暫時當成友軍嘛。

“請問是比熱斯大哥嗎?”方文麟的名頭好像管用了,渾厚的男中音消失,換成了有些嘶啞的女聲。

“您是哪位?”這下該輪到洪濤目瞪口呆了,啥時候自己的牧民化名比行俠仗義的藝名還威風了,連反抗軍都知道,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