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還堵不住嘴,看著車別亂走,我先去交罰款。”年長的車伕聽出同伴話裡的情緒,趕緊打斷,一口氣喝光碗裡的湯,起身打了個招呼,快步向路口方向走去。

“小兄弟,這次是來賣什麼的?兩輛馬車裝這麼滿,是筆大生意啊!”年老的車伕一走,管閒事的老頭突然活絡了起來,讓女攤主給年輕車伕加了碗熱湯,隨口聊了起來。

“哪兒有什麼大生意,就是給人搬家。這家人也是邪門,守著平安公司的車不僱,非跑到城東去僱我們公司的,還得後半夜裝車,又不跟著押車。結果啥還都沒幹呢,先挨一頓罰。

你個老漢也是太愛管閒事了,罰款一分錢也到不了你手裡,要是碰上脾氣橫的先挨頓揍。別看身子骨還硬朗,還能抗住幾拳不散架?打出內傷可全得自己受著!”

年輕車伕是個順毛驢,捧著熱乎乎的免費雜碎湯立馬覺得眼前的老頭又不那麼可惡了,但說起這趟活兒,滿嘴都是牢騷,全是不滿意。

管閒事的老頭就是洪濤,每天早上在樓頂鍛鍊完身體,市場周圍幾個能提供早餐的飯館也差不多開了,換著樣的吃。

今天本想去吃牛肉麵的,沒想到剛過馬路就看到有騾馬沒有按照規定佩戴糞兜子,還把馬糞落在了路邊,立馬就成了義務衛生監督員,跑過來管閒事,順便找人磨磨牙,免得太寂寞。

“搬家?連房子一起搬過來?”聽了年輕車伕的話,洪濤覺得閒事管值了,少吃一頓牛肉麵,換來一件新鮮事看!

不知道是哪位隱藏在安全區裡的大佬如此排場,搬個家就能用兩輛四輪馬車,還都塞得滿滿當當。要知道自己搬過來的時候,三個人就帶了兩個包袱皮和一隻旅行箱。

“房子倒是沒有,可也差不多,光是床墊就弄了四張。薄的、厚的、布的、皮的,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穿的衣服和鞋又裝了大半車,都不是便宜貨。

看到前面用苫布蓋著的東西沒?我琢磨那裡面才是真正的細軟,都用大木頭箱子封著,死沉死沉的,連我們也沒告訴是啥玩意!”

洪濤少見多怪的表情讓年輕車伕進一步感到了都是一類人的親切,馬上開啟話匣子打算再爆點料,讓這些土鱉開開眼。

“城東安全區我沒去過,想來是那裡的大人物吧?”洪濤確實夠土鱉的,聽得入了神,包子都忘了咬,傻呵呵的用本來就不富裕的智商,努力構思著什麼人才會有如此排場。

“大個屁,我剛才不是說了,他們守著平安運輸公司住,根本就是不城東的。對了,老頭,你也是被疏散來的吧?來之前是哪個區的?知不知道城南三區裡面有啥大人物沒!”

年輕車伕說爽了,把剛才被吆喝鏟馬糞的事兒都給忘了,拍著洪濤的肩膀順手把夾在耳朵上的煙給搶走了,根本不管攤主樂意不樂意點火就抽。

“小爺們眼挺毒啊……我以前就住在南五區,像飛虎公司孫老闆、三環娛樂城沈老闆、大洋路市場白老闆那樣的大人物倒是見過活的,可你這啥也沒說讓我從哪兒猜起呢?”

聽到車伕說馬車上拉的都是個人物品,還是從南三區搬過來的,洪濤心裡就有點好奇了。自己在城南安全區裡住的時間不太長,可認識的人真不少,有頭有臉叫得上名號的基本都見過,怎麼就想不起來三區裡面還臥虎藏龍呢。

“這事兒說起來挺邪門,按說貨主裝貨交貨的時候都得在場,可這幾位自始至終也沒露面,只找了個拼縫的小子在前前後後的幫忙張羅著。這不,都到地方了也不知道該交給誰,還得在市場裡等人家拿貨運單子主動找上來。

要我說啊,鬼鬼祟祟的八成也不是啥正經玩意。不過人家給足了車費,咱跑車的有個規矩,只管運貨不問恩仇,不該管的一個字也別多嘴……”

說到這裡年輕車伕才